探龍橋,也就是那座荒龍城通往戰龍城的鐵索大橋。
石飛羽不知夢雨為何要約在這裏見麵,一早就等候於此,惴惴不安。
這裏雖並非人來人往,卻也偶爾有人路過。
而且橋上視野寬廣,並不利於隱藏,很容易被人發現。
但夢雨既然想在這裏見麵,自然是有她的理由,何況兩年未見,無論有多危險石飛羽都要與之相見。
申大師辦事效率很高,當天夜裏就派人將消息告訴了他。也讓他一夜興奮,輾轉未眠。
狂風呼嘯,吹動著橫跨百裏的鐵索大橋搖擺不定,橋下就是散發著濃濃白霧的迎龍湖。
那湖水並非尋常所見,而是完全由源氣彙聚,其內磅礴達到了極為驚人的程度。
如果選擇在這種地方修煉,修為提升足可一日千裏。
但石飛羽並非來此修煉,自無心多看,目光僅是眺望著大橋另一側,焦灼不安。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夢雨遲遲未曾露麵,也讓他心裏擔憂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夢雨行蹤以被人發現。
在這種不安的焦慮下,時間又過了半個時辰,以接近正午。
而迎龍湖上卻是烏雲蓋頂,電閃雷鳴,那條隱藏在雲層內的遠古黑龍,不斷傳來陣陣低沉龍吟。
龍吟聲沒有昨天那般痛苦,顯然是已經想辦法壓下體內離火。
不過從其上散發出來的可怕威壓,依舊讓人氣血沸騰。
沉入濃霧的大橋晃動一靜,甚至連呼嘯的風仿佛都突兀消失。
似是感受到了什麼,石飛羽猛然抬頭,向著鐵橋對麵望去,兩隻燃燒著熊熊紫火的雕兒,貼著橋麵狂掠而至。
看到這兩隻雕兒,石飛羽就知道是誰,神罰大陸除了夢雨,沒有一個人能夠輕鬆駕馭它們。
即便尚且隔著數千丈的距離,他都能從兩隻雕兒身上感受到那股屬於高階妖獸的凶戾,心頭不由暗暗驚訝:“聖級?”
上次見到它們,紫雷、紫炎還是九階妖獸,沒想到兩年間居然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要知道,妖獸提升與修煉者有所不同,它們天生就被桎梏束縛,很難突破。
紫雷、紫炎能夠達到現在這種程度,看來夢雨沒少在它們身上動用心思。
以兩隻雕兒的速度,千丈距離幾乎是眨眼而至。
尚未等石飛羽驚疑散去,它們就以出現在麵前。
紫火洶湧,撲麵而來的熾烈,令他都是眉頭緊皺。
緩緩抬眼,向著兩隻雕兒背上望去,終是在紫雷身上看到了一襲長裙女子。
這位女子雖然用紫紗遮麵,但其眉心的一朵紫蓮印記依舊暴露身份。
而石飛羽看到之後,立即呼喚道:“丫頭。”
這聲“丫頭”百感交集,出口之後,連他雙眼都為之發熱,淚水更不由自主在眼眶打轉。
他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對朋友都能俠肝義膽,何況是麵對自己魂牽夢繞的摯愛。
但很快他卻發現,站在紫雷背上的女子,僅是用冷漠眼神盯著自己。
這種冷漠立即讓石飛羽輕輕一怔,隨之歎道:“丫頭,你還在恨我對麼?”
“沒有愛,哪來的恨,兩年前你那般絕情,早已讓我心如死灰。”
雙腳始終站在紫雷背上,夢雨甚至連麵紗都未曾掀開,隻是與其冰冷的道:“這是你讓人帶來的東西,還請收回。”
說著,一塊黑色玉佩以被甩出。
可她並未料到石飛羽沒有去接,隻是任由那塊代表著自己石家少族長身份的玉佩摔落橋麵。
玉佩又怎能經得起如此去摔,當即碎裂。
夢雨看到這一幕,眼神微變,隨後被其隱去,語氣冷漠的道:“碎了也好,有些事早該和你說清楚。”
“是該說清楚。”
緩緩沉聲,將碎裂在自己腳邊的玉佩一一撿起,石飛羽悵然而歎:“玉碎了尚可修複,人心若是碎了,想要挽回還有希望麼?”
“你說呢?”
聽到這番話,夢雨不僅沒有任何觸動,反而是咯咯冷笑不已。
這種冷笑,也讓石飛羽心頭漸涼。
自從得知被盧公子陷害誤會夢雨之後,石飛羽日夜都在想著如何見她,見到又去說些什麼。
誰能料到,期期盼盼兩年,二人見麵居然是這種場景。
但他明白,這並不能去怪夢雨,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兩年前分別時說的那些話太過傷人。
若是換做其它女人,恐怕早已恨死自己,又怎會前來見麵。
夢雨既然能來,就證明她心裏還有牽掛,隻不過兩年前委的屈無處發泄,才會如此。
“丫頭,那件事……”
似是想說什麼,石飛羽剛欲開口,就被夢雨打斷下來:“那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很清楚,你不用解釋。”
“我不是解釋,隻是想跟你道歉。”
可石飛羽給出的答案,卻讓夢雨略感意外,不過她的眼神依舊古井無波,宛若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