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搖搖頭。
“那你還記得什麼呢?”於烈泄氣地坐下來,拉住我的手,無限憐惜地望著我。
“我記得好像被車撞了,飛了起來,有個臂膀抱住了我,那臂膀很寬闊,也很堅實……對了,那個人是誰?是不是那個人救了我?”我隻剩下最後一刻的記憶,並且那記憶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強烈。
“是,是那個人救了你。”於烈眼神一暗,眉間皺成一條細溝。
“那個人怎麼樣?受傷了嗎?”
於烈點點頭,眉心皺得更緊了。
“傷得重嗎?”我的心也繃緊了,連忙追問。
“很重。他渾身都是傷,特別是一顆心,碎了。為了救你,他可真是不顧一切呢。”她說。
“心都碎了?他死了嗎?”我忽地一下坐起身,身上的傷立刻令我痛得裂著嘴唉呦唉呦地大叫。
“好了,於烈,你不要再煩淩羽了。”忽而床邊屏風的後麵走出一個高大魁偉的男人。
我抬眼看著這個男人,他的手臂和腿上都用紗布包裹著,胳膊下還拄著一根拐杖。
“就是他救了我嗎?”我問坐在身邊的女子。
“是啊。”她眼波盈盈地望著我。
我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熟悉,熟悉得仿佛認識了很久似的。
“我們以前見過嗎?”我問。
那個男人也凝望著我:“你說呢?”
我搖搖頭。
他朝我伸出手,自我介紹說:“我叫穆寒。”
“穆寒。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有什麼含義嗎?”我問。
“是我媽媽。”那個叫穆寒的男人輕聲說:“我媽媽姓穆,我爸爸姓韓,取韓字的諧音,用了寒冷的寒字。”
“哦。”我握住他的手,驀然發現他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造型奇特紋飾精美的戒指,而與此同時,一道森冷的金屬光芒也從我的無名指上一閃而過。
我把自己的手和他的手並排放在一起,原來我們兩個人戴著幾乎一模一樣的戒指。
“這是怎麼回事?”我指著戒指問。
“這枚戒指包含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義。兩枚戒指可以合二為一的。”穆寒回答。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跟著念了一遍,繼而盯著他問:“你中真的有我嗎?”
穆寒一怔,半晌無語,忽然,他的眸子裏似有流星一閃而過。
“有,當然有!”他的唇上漾起一抹舒展的笑意。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聽不懂啊?”於烈納悶地看看我,又看看穆寒。
“不需要你懂,我懂就可以了。”穆寒的笑意更濃了。
“你還笑得出來?”於烈怒氣衝衝地對穆寒說,“我陪著你千裏迢迢到巴黎來找淩羽,可不僅僅因為你是我哥哥,更重要的是淩羽是我的好姐妹,我希望你們能解開心結,坦然麵對生活。可你看看現在,淩羽不僅被車撞得混身是傷,而且記憶喪失,連我們是誰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重新開始。對不對,淩羽?”穆寒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的臉上,聲音委婉溫存,像一隻輕柔的手,撫慰著我那顆與身體一樣傷痕累累的心。
我微微笑著,頷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