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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賓館的李想,在床上輾轉難眠,起床穿上外套,順著樓梯向樓頂走。
來到樓頂,通往露台的門並沒有上鎖,李想輕輕推開,卻發現早已有人站在了那裏。
李想隻是在門口處停了下來,與那人站了個對角線,此人估計也是同李想一樣難以入睡,才會跑上來透氣,思己及人,李想也不喜歡此時被人打擾。
夜晚的燈火璀璨,讓漫天的星辰都羞於露麵。文明的代價就是破壞麼?不知從何時起,我們不再敬畏神明,不相信報應,隻崇尚自己,隻喜歡成功。我們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總是在跟地球母親說,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卻沒人考慮過母親的感受,不知不覺間,母親的臉龐已爬滿歲月的傷痕……
“李想哥哥?”
直到另外一人出聲,李想才從聲音得知那邊站的竟然是瀅瀅:“瀅瀅,你怎麼這麼晚不睡?”
李想說著,走到瀅瀅身邊,望著不遠處街道上繁華的車流,置身其中,恐怕不會發覺早已是午夜時分。
“睡不著……”瀅瀅用低低地聲音說,仿佛怕吵到這裏的安寧。
李想側頭看了看瀅瀅,在他的印象裏瀅瀅就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沒想到竟也有次憂傷的一麵。
“李想哥哥,你說街上的人忙忙碌碌的都在做什麼?”
“為了生存、為了糊口、為了家庭、為了子女、為了……”
李想說著說著便停了,原因總有很多,支持著大家整日忙碌著,或許忙的太久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為了這些,他們開心麼?”
“開心?或許在某個霎那他們是開心的。”李想也不好說,自己到底是什麼感受,外人是很難知道的。
“忙碌了那麼久,就隻為了霎那的開心,值得麼?”
“值得!我每天苦練,就是為了有天能站在世界小醜大賽的舞台上表演,為的隻是那短暫的表演,我已經努力了很多年,並將繼續努力下去。”李想堅定地說。
“真好,可以為自己忙碌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家裏安排好的,我就如同牽線木偶一樣他們讓我做這,我就做這,他們要我做那,我就做那……”瀅瀅停了一會才繼續說,“這是我第一次成功的爭取到了短暫的自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沒有。”
“怎麼會呢?今天我們贏了,隻要我們像這樣一直贏下去,你會擁有屬於你的自由。”
“可即使這樣,時間還是短暫,我遲早有一天要回到那個我不喜歡的世界去,去麵對那些虛偽的人,去帶著麵具痛苦而麻木地生活。”瀅瀅說著說著,有些激動。
“能率性而活的人太少了,從剛才你見到那個扇墜從容的表情,就知道你的家境不錯。他們嗬護了你這麼多年,你也要為他們做些什麼,不是麼?”
李想也知道,越是家族顯赫,作為子女其實越可憐的,很難擁有自我,要麼被家族放棄,整日醉生夢死,要麼就要為家族犧牲,放棄自己的生活。在外人眼中含著金鑰匙的他們,卻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活。
“沒多久我就要過生日了……”
李想沒想到瀅瀅轉換話題會如此迅速,趕緊笑著說:“太好了!叫上大家好好給你慶祝呢!”
“我小的時候,父母剛創業,特別忙。可不管多很晚回來,總是陪我切蛋糕唱生日歌,那時候我真的很快樂。後來,父親生意越做越大,他們也越來越忙。雖然我的生日還是照樣過,卻不再是我們一家三口,宴會越來越隆重,請的人也越來越多。每次過生日,我見到父母周旋眾人中間,感覺自己隻是個借口,主角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