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麵文章
作者：孔潔瑉
李巧恩：享受過程
在本刊所采訪的四位CFO中，除了環球教育的李巧恩之外，其餘三位——博納影業許亮、當當網楊嘉宏和斯凱網絡楊家康均是在第一波海外上市浪潮當中興起的。實際上，相比第一次IPO時的緊張和不知所措，在IPO“再”行動中，他們已經從容地掌控全局，更加注意節奏。對於已經經曆過一次IPO的CFO們來說，除了過硬的專業能力之外，技巧和經驗已經成為最重要的因素。
此外，體力和激情成為支撐IPO“再”行動孔潔瑉“再”行動的最基本要素。例如，在籌備當當網上市的期間，楊嘉宏幾乎是整棟辦公樓裏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的；本打算去年結婚的楊家康，也因為緊張的上市等而至今未能如願。中海油集團CFO吳孟飛在總結海外路演的經驗時，提出三個忠告——“見人就微笑、進樓就撒尿、上車就睡覺”——同樣也是把著眼點放在持續作戰能力上。如果沒有健康的體魄，帶領上市幾乎等於空談。
2010年10月8日，環球天下教育科技（股票交易代碼GEDU，以下簡稱“環球教育”）在美國納斯達克全球精選市場上市，開盤價為11.5美元／股，較10.5美元／股發行價上漲13.3％，當日報收於12.2美元／股，上漲16.19％。環球教育成為以出國考試培訓和職業在線為主營業務的中國上市教育品牌。
這同樣是李巧恩帶領的第二次IPO。2004年12月14日，身為CFO的李巧恩帶領中國網絡遊戲運營商——第九城市登陸美國納斯達克，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IPO。從CFO的視角而言，李巧恩一直認為，上市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自己非常享受上市的過程，“其實上市之後才更難，尤其是上市後的第一年，包括公司治理、內部控製等等在內，都需要在短時間內進一步的規範和完善。”
過程很順利
總體而言，環球教育的上市比較順利，從2010年2月底正式啟動，到2010~=10月完成，時間表非常精準，和當初設計的幾無差異。
2010年幾乎是國內教育類公司海外上市的大集合，包括安博教育、學而思以及學大教育，投資者對國內教育類公司的熱情可見一斑。其實業界對於環球教育的上市期待已經很久。成立於1997年的環球教育，是中國最大的雅思考試培訓機構。2006年就在新東方準備上市之際，環球教育得到了軟銀賽富2500萬美元的融資，自此關於環球教育的上市之聲不絕於耳，2008年11月，軟銀賽富再次追加500萬美元投資。
事實上，由於新東方的範本在先，加之業務的順利擴張，投資者對環球教育的商業模式已完全認可。
不過，整個IPO流程的順風順水，和李巧恩的經驗密不可分。原本在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工作的她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加入第九城市並帶領其PO，當時的李巧恩剛剛29歲。“招股說明書第一稿時，我還是29歲，到上市公開路演時就成了30歲。”到現在李巧恩還一直保持著帶領上市最年輕女性CFO的記錄。
相比之下，第九城市的上市比較有挑戰性。“首先，四大的工作主要關注於財務和審計相關的角度，而CFO的視野十分開闊，需要協調各種關係，包括內部的以及外部的，這對我本身是個挑戰；其次，人才匱乏，當時投資者關係、內審等人才都十分稀缺，實際上‘薩班斯法案’是在2005年才正式出台的，當時公司很少有自己的內控或內審部，主要是從四大會計師事務所招人，其中還有一個角色轉換的過程；第三，當年在美國上市的中國公司還不多，很少有經驗和案例去借鑒學習。”當然最終第九城市的上市取得了成功，開盤價為19美元／股，高出發行價2美元，當日漲幅達23.53％；在李巧恩任職期間，股價也曾到過52美元／股，市值超越10億美元，比上市時的市值漲了305％。
正是由於第一次的經驗積累，使得李巧恩這次牽頭環球教育上市的工作頗為從容。雖然教育和網遊行業不同，商業模式也各有不同，但是在上市的關鍵點上並不會有太大差異。“由於之前第九城市的經驗，我可以提早定製計劃，例如什麼時候開董事會，什麼時候發期權，從而合理分配時間，使時間表更準確。”與此同時，由於李巧恩在資本市場上的經驗，公司的兩位創始人張曉東和張永琪與軟銀賽富的閻焱均對其給予了足夠的信任，很放心的讓李巧恩操盤全局。
如果說這其中唯一讓李巧恩感到有些困難的地方就是由於環球教育的其他高管並沒有IPO的經驗，第一天路演時表現得比較緊張，而她則要調節好大家的心情，以完全放鬆和專業的心態跟投資者溝通。
和所有上市公司一樣，海外路演的過程總是非常緊張的。一個城市接一個城市、一場會議接一場會議，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城市都能夠走到。讓李巧恩頗為欣慰的是，由於之前在華爾街樹立的誠信度，一位美國的投資者，在環球教育沒有去其所在城市路演的情況下，僅僅通過電話會議就下了100。萬美元的單子。
心態很重要
2008年2月在第九城市工作四年之後，李巧恩選擇了離開。在第九城市的四年中，李巧恩經曆了上市、並購以及投資等各種大事，雖然團隊的漸進成熟和工作內容的相對固化，李巧恩卻越發坐不住了，“我覺得自己還年輕，應該做更多有挑戰的事情。”就在李巧恩離職信息公開當天，第九城市股價跌了百分之十幾。
不甘於平淡的李巧恩決定再完成一次IPO。對於自己CFO生涯上的第二次IPO，一直很喜歡服務行業的李巧恩選擇了環球教育，“張曉東和張永琪兩位創始人都非常好，管理理念很先進。另外一個因素就是隻有軟銀賽富一個投資方，而且首席合夥人閻焱又非常專業。”
在2007年的海外上市高潮後，無論是CFO還是其他上市團隊成員都在崛起，而且六年的時間裏，會計師事務所、投行和律師事務所等外部中介機構也都在快速成熟，李巧恩感慨，這些都使得整體配合更加通暢。“團隊中肯定會有不同的聲音，而我作為總協調人，就要在目標一致的情況下，把不同的意見用專業的建議去加速推進。”
李巧恩感歎，無論多麼順利，上市都是一件頗為辛苦的事情，作為CFO除了具備各種所需的素質和能力外，“身體健康也是一個必備條件，這才真的是上市的本錢。”
李巧恩希望以後環球教育也能像新東方一樣，伴隨業務從單一到多元的擴張，股價和市值也都能得到應有的反映。“當然這需要時間，即使新東方也是到現在才發展到如此規模，雖然環球教育也早已經是一個全國品牌。”
正在進一步深入業務的李巧恩，除了統管財務部、法務部、內審部以及碾之外，也參與到並購和經營管理中。現在這種繁忙的工作狀態卻正符合這位身材嬌小、言談舉止卻異常幹淨利索的CFO，“我認為心態是最重要的，首先自己喜歡忙碌、喜歡挑戰，享受IPO的過程。中國現在是全球的焦點，這十幾年來就造了不少很成功和能幹的企業創始人，我覺得自己還年輕，以後有機會可能還會再做一或兩個IPO，幫助這些CEO帶領他們的企業走向世界的資本舞台。”
發布2010年度第四季度財報後，即將再次赴美國參加各種投資者會議的李巧恩希望自己一直在路上。
許亮：興之所至
如果說2010年哪一家上市公司最吸引眼球，相信博納影業絕對當仁不讓——在2010年12月9日上市當天，鞏俐和袁莉被邀請與博納影業的高管們一起納斯達克敲鍾，分享上市過程。在敲鍾上市的一刻，博納影業集團創始人、董事局主席兼CEO於冬激動得熱淚盈眶。年屆40的於冬，從北影製片廠到獨立創業，曆經12年長跑之後終於圓了自己一個夢想。身為CFO的許亮非常理解這種心情，因為自己就是在於冬衝刺時的助跑者。
就在於冬帶領保利博納擠進“10億”俱樂部的同時，之前許亮也完成了自己階段性的任務。許亮挑了一個特別的日子——2010年6月1日加入博納國際。不同於一般的“臨門一腳型CFO”，在帶領上一個東家——詠新視博在2007年登陸紐約證券交易所之前，許亮之前曾在永新視博工作過多年。
“我本身就是一名電影發燒友，如果能夠把自己的職業發展和個人興趣愛好統一在一起，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許亮堅持認為，個人價值的蛻變可以通過幫助民營企業上市來體現，這是一種職業成就感，即使博納已經是他所帶領的第二家上市公司。
之所以選擇博納，許亮給出了三點理由：首先看好中國電影行業，其次是博納影業在行業中的地位，是發行領域的領先者，第三是個人的興趣愛好。許亮坦陳，雖然個人興趣愛好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卻是直接因素。
挑戰“第一股”
雖然是第二次上市，但是過程仍然很“刺激”。“兩家公司有很大的不同，永新視博是一家科技公司，員工半為工稗師，而博納是一家文化創意產業，在一定程度上工業化並非觸手可及，如何有效地管理導演、藝人和其他創意員工的確是一件非常有挑戰的事情。”
而德勤會計師事務所在2010年年初出示的一份審計報告也讓博納的上市之路平添了一些難度。報告指出博納熟悉US GAAP的人員不夠，財務係統存在實質性缺陷。雖然這份報告的審計期是截至2009年12月31日，到IPO時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但卻成為投資者關心的話題之一。而許亮也隻能耐心地去解釋那份報告的有效期已經過去將近一年，目前博納的財務係統和財務人員已經日趨完善。
“投資者們更關心的是盈利的預見性，”許亮顯然已經十分了解投資者，因此也做了充足的準備。作為國內排名第一的發行商，博納每年發行20部電影，遠遠高於業界3～4部的平均數，風險幾率大大降低。“即使有兩三部票房不盡如人意，也會被其他電影的超預期表現對衝。”許亮為此用數字做了進一步解釋，2009年中國共拍攝456部電影，其中130部上映，數量連續幾年持續穩定，但是票房卻在直線上漲，已達60億元。“這說明單片的平均票房在迅速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