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琉璃武功在身,雖然潛水4米,卻仍將水麵水聲聽得真切。他猶豫一秒,還是浮上了水麵,大不了讓她知道自己跟蹤她罷了,以她的聰慧早該想到了,自己也沒有那個必要去躲。
浮出水麵就看見那個女子小小的身板蜷縮在一起,頭發濡濕,薄衣衫盡數貼在身上,而她竟然就那般的睡著了?
嗬嗬。宮琉璃不自覺的牽起嘴角,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笑了。
哪有人這般就睡著了?但是綿長的呼吸是做不得假的。宮琉璃覺得這是個有趣的女子,不按常理出牌。
他抬頭環顧,發現司徒炎在樹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搖頭,無奈走近柳下凝,白皙長指一點,就撮中了那身下人兒的睡穴。這下子迷糊的柳下凝是真的死死的進入夢鄉了。
宮琉璃點完穴,司徒炎就笑眯眯的落在他身邊:“嘖嘖,這女人莫不是瘋了?水性也不怎樣,幹嘛好端端的非要跳水?不過也好,方便了小爺我看看她的容貌。”
宮琉璃不語,司徒炎就撩開了柳下凝的亂發,難得的,他竟然沒有嬉笑。
半晌他說話了,語氣複雜奇怪,“…。這丫頭過得真不咋樣,好好的一張臉被人這般惦記。”
“怎麼?”
宮琉璃本來不是很在意,他對長相這種虛無的東西並不在意,當初父皇就是因為母妃的長相絕美而獨寵,最後卻因為長相懷疑母妃…偷人,把母妃……
宮琉璃深呼一口氣,長睫毛微斂。
不再多想,他眼神回到柳下凝身上,出口卻是在問司馬炎。
司馬炎是宮國一品大將軍的獨子,二人幾乎一起長大,他自然知曉司馬炎有一個奇怪的師父通曉毒術,而司馬炎也是學習的爐火純青。
他邊問邊猶豫著撥開了柳下凝的頭發。
長發散亂下,是一張小小消瘦的臉蛋,那白皙的皮膚上卻滿是毒瘡,掩蓋了五官的模樣。那紅白相見景色,看著直叫人覺得觸目驚心。
這是毒!被下了毒!是誰?竟然這般狠心對待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子?這樣的毒素沉積,隻怕這張臉再無醫治可能。
宮琉璃不精通毒,但是也看得出來這是毒,畢竟他也中過毒呢!
他想起女孩子可愛得聲音,再見她如今安詳得睡容,那毒瘡竟然覺得分外刺眼。
他一雙眼竟閃過一絲憐惜意味,其中還不乏危險。
這世上的人都是狠心惡毒的,想要不被欺負就隻能變強。這個女孩子,和他很像呢。
他知道這種無奈憤恨卻要假裝寧靜的感受,也明白她裝傻的原因。如今的他就是因為不夠強,所以隻能用受傷害得模樣去迎接仇人的嘲笑……
見宮琉璃不語,司馬炎知道他是想起他的母妃了吧?還有他中那毒的事…
一時二人都安靜下來,隻有徐徐的晚風,時不時清爽的吹來,吹進人的心裏,蕩起陣陣漣漪。
司馬炎看著柳下凝,半晌,似乎決定了什麼。
他歎口氣舒緩了一下筋骨,卻又笑眯眯的說:“她這臉算是毀了,不過小爺我偏生看不慣美人毀容,遇上我算她的福氣。”
“你有辦法?”宮琉璃眼中閃過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喜,他自然知道司馬炎這麼說是答應了。但是他隨及淡定,抿了抿唇,話鋒一頓,有著輕微的感動在裏麵,“不要勉強。”
“璃又不是不知道,小爺我怎麼可能勉強自己?”司馬炎拍拍宮琉璃的肩,見他突然冷了眸子,隻得訕訕的收回手,口中嘀咕:“切——小氣!”
“多謝。”宮琉璃似乎沒聽到司馬炎的嘀咕。
司馬炎也因為他的謝謝而停下了聲音,但隨即一張俊臉有點激動:“你居然和我說謝謝?你莫不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吧?!雖然你不是不能人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你中了那種毒,若與女子結合…”
“夠了!”宮琉璃站起身,似乎在躲避什麼,他擰眉,“你打算如何治她?”
“……”司馬炎住口,歎氣,“自有我的辦法,璃,你今晚著實有些反常…”
宮琉璃並不答他,隻是忽然手掌一翻,隻片刻就把柳下凝的衣服烘幹了。
“走了。”
“你這就走了?璃,我以為你會留下來照顧她呢!”
司馬炎這句話反意十足,有點諷刺的意味。但是他本人卻是暗地裏呼出一口氣。
至少宮琉璃沒有暈頭。還肯離開這裏。
“怎麼不走?”宮琉璃似乎心情很好,但是冷然的麵上笑的詭異,“宮裏那幾位還等著我的把柄的,本王不回府,怎麼能看到他們的高興嘴臉?”
“璃…”司馬炎默然。
宮琉璃不再說話,直接回了府。
再說地上的柳下凝,竟然就這般生生睡了一夜。
不過,她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感冒,也是奇事了。
這柳下凝的身體素質難道比她想象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