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向北苑駛去,林海海看著白木楊微黑的麵容,心裏不禁好奇,“是誰對你下毒?”
白木楊咳嗽幾聲,臉色有些漲紅,捂住胸口喘息了一會,才巍巍回答:“毒早已在我身體,每三個月發作一次,隻要我及時服食解藥,那三個月內我便安然無恙。”
“假如不服食解藥,有何結果?”看來研究這種毒的人,是想徹底控製住他。
“半個月內,身體慢慢腐爛致死!”白木楊麵如死灰,緩緩地說,眼裏放射出一種悔恨,一種叫人看見便心生憐憫的悲哀!
“何人下毒?”林海海眸子精光一閃!
“王妃不是該心中有數嗎?”白木楊艱難地笑了,“他的勢力比你們想象的要大,不過有王妃在,平南王此次隻怕要一敗塗地了!”
“你太抬舉我了,隻是我也斷斷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叛亂而袖手旁觀!”林海海沉鬱地說,戰爭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她的職業是救人,不是殺人,假如有一日,她必須為他陣前殺敵,她如何能對那一群本是平民百姓的敵軍下手?以暴製暴真的無可避免嗎?
“隻要王妃出手,平南王不會得逞!”他臉上有一絲快慰,渾濁的眼珠突然晶瑩地閃爍著喜悅。
“當日,為何要這樣對待飄雪?”林海海想聽聽他的解釋!
白木楊臉色僵硬,笑意慢慢凝固,眼裏生出一種夢幻似的光:“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到一個如此溫婉善良,美麗可心的女子,上京前,我對她盟誓,一定會高中狀元,回來接她上京完婚。那晚,我們在花園裏盟定三生,坐擁至深宵。”他臉上浮現出如癡如醉的表情,卻隨即變得慌亂可怖起來,“誰知道,我在臨考前一日舊病複發,竟暈倒在考場上,功名,自然是離我而去。榜單一出,竟然是黃文勝高中狀元,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帶著我去見丞相大人,丞相大人為我保舉了官職,卻在我喝的茶當中下了毒,要我以後聽他命令行事。而解藥便掌握在黃文勝手上。黃文勝要挾我把飄雪騙到京城,並設計婚宴把飄雪騙入洞房,他們洞房那晚,我就坐在門口的階梯上,聽著飄雪的哭喊和呼救聲從最初的高亢到後來的低低哀求,最後無聲!而我卷縮在階梯上,強忍著毒發的痛苦,隻等黃文勝出來給我解藥!後來,飄雪來找我,我為怕麻煩,不得不推開她,叫她回去,以免多疑善妒的黃文勝心生懷疑,誰料,黃文勝此時果然趕到,我為表清白,怕他不給我解藥,隻好對飄雪狠下毒手!幾日後,傳來飄雪病重去世的消息,在那一刹那,我的心徹底硬了,狠了,冷了。我恨自己,恨黃文勝,恨嚴丞相,但是卻不得不為他們做盡喪盡天良的壞事,我自知本身罪孽深重,罪無可恕,死後必定也打入十八層地獄,是再也見不到飄雪了,隻想在臨死前,親口說聲對不起!”說到最後,白木楊痛哭失聲,悲傷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