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
那柳濤珖本來是沒有那麼好的,可經過了十幾天的等待和思念,時間的衝洗使他在婉幽的心中越發的神秘且完美,那一雙英氣的星目,深深的鏤刻在婉幽的心底,每每想得出神。
這幾日,婉幽想他想得越發頻繁起來。我不得不承認欲擒故縱這一招對婉幽這種清純小妹妹來說是十分有用的。我本以為婉幽對於柳濤珖的感情隻停留在仰慕階段,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竟然從仰慕漸漸演變成喜歡,再從喜歡漸漸的變成了迷戀,而這迷戀又漸漸地向喜愛發展了,我開始變得有些恐慌,就像家長發現自己的孩子早戀一樣的恐慌,而且即使隻見過一麵,我卻對柳濤珖有種本能的反感,我很害怕婉幽會徹徹底底的愛上他。我很想像家長一樣和婉幽談一談,但我卻是個沒有形態的幽魂,對於婉幽來說,根本就像不存在一樣,對此我無能為力。而那些粗神經的龍鱗死士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公主的異常,而負責跟蹤保護婉幽的潛和貼身侍女小璐雖然發現了不對,但由於無法像我一樣能洞悉婉幽的想法所以根本發現不了什麼。何況就算發現了,這些保守的古人們也不會對婉幽進行有效且科學的情感教育的吧。
我懊惱的想著,婉幽怎麼這麼早熟啊。算了,順其自然吧。畢竟,現在的婉幽應該也已經什麼勸說都聽不進去了,早早經曆一場戀愛風波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若那柳濤珖真是感情騙子,那就當用感情換了一個經驗教訓,免得以後再被騙。若那人是真心的,那正好我的小婉幽免去一場情傷,幸福美滿。
可顯然,我低估了婉幽的死心眼程度和事情的複雜曲折。
正月十九,年味兒還未消散,婉幽帶人出門購置新年的衣物用品,回府的時候,突然發現柳濤珖滿身鮮血地倒在路邊,神誌不清。婉幽看清是她日思夜想的柳濤珖後,大驚失色地奔了過去。察看傷勢之後,發現十分嚴重,背後中三箭都傷及內腑,另外右手手腕脫臼,虎口撕裂。身上還有各處小傷。若再不及時醫救,怕是性命堪憂矣。毫無意外的,婉幽把他帶回了晗光府療傷。
婉幽太大意了。居然隨隨便便帶一個陌生人到龍鱗死士的秘密據點。但這不是她的錯,都是柳濤珖,他明顯就是故意接近婉幽。我惡意地想著,但也不得不說若這柳濤珖是演戲的話,那他演的也太真了點,誰會為了演一場戲把自己自殘成那個樣子?
我個人希望,他會因為傷勢太嚴重而死掉。
但這個願望在他住進晗光府的第十三個早上隨著他緩緩睜開的眼睛而破滅了。
我恨恨地看著婉幽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切地噓寒問暖。
還好婉幽在他麵前都是男裝打扮,希望他沒有龍陽之好。
突然,那小子在婉幽為他端藥的時候一下子抓住了婉幽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婉幽嚇了一跳,手抖了一下藥碗差點摔了,我氣的大罵那小子都半死了還不忘吃我家婉幽的豆腐!
我本以為婉幽會緋紅了麵頰的,可令我吃驚的是她臉上卻有一種近乎恐懼的神情,她立即扔掉了藥碗,迅速地從他手裏抽出手腕。藥碗掉在地上,“哐當”一聲碎裂開來,滾燙烏黑的藥汁飛濺到婉幽的衣擺和白靴上,苦澀的顏色在潔白的布料上暈染開來。婉幽卻隻是受傷而震驚地緊盯著柳濤珖那天神似的臉龐。我突然反應過來,天生男女脈象不同,女子為陰脈,男子則是陽脈,剛剛柳濤珖扣了婉幽的手腕,難道就是想檢驗她到底是男是女?!
“你到底是誰!”婉幽的表情閃過一絲陰霾,沉聲問道。
柳濤珖挑了挑俊朗的眉,眼裏有一絲玩味。“如此反應,可真叫在下驚訝啊,晗光小姐。”
婉幽愣了愣,我也愣了愣。晗光小姐……怎麼聽怎麼覺得這是在叫我。
“第一次見麵就覺得晗光小姐美得有些不像是男人,這次出手試探,沒想到竟真的被在下猜中了……”柳濤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俊美的令婉幽一晃神。“而且……意外地看到了晗光小姐被拆穿後如此有趣的反應。”
“嗬嗬……真是讓在下想要一探究竟啊……”
聽到這裏,婉幽那精致的小臉上神色一凜。冷冰冰地道:“柳公子身上的傷勢已經被控製住,由於公子是習武之人,再過一個月,便可以離開晗光府了。”言辭間警告柳濤珖他正在別人的地盤上,另外也提醒了他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