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十指。
安靜的街道空無一人,兩個身著馬褂的老頭分別提著燈籠,梆子從街道那頭緩緩行來。
“咚!——咚!咚!”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一人喊,一人敲。
提燈籠的老張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陣微風吹過,他突然停了下來。
打梆子的劉老頭見他半天不動,回頭喊道:“老張頭,你幹啥呢,快點打完更早點回去睡覺了。”
老張頭提著燈籠往四周照了照,“劉老頭,你剛剛有沒有覺得一個影子過去?”
聽了這話,劉老頭接過老張頭手上的燈籠朝四周仔仔細細的照了一遍,半晌道,“老張頭,哪有什麼影子,這街道除了咱倆,連鬼都不能出現,你莫不是看花眼了。”
老張頭摸摸腦袋,“許是晚飯酒多喝了兩盅,看差了,走吧走吧。”
“咚!——咚!咚!”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兩人漸行漸遠……
一道身影敏捷的穿梭在屋簷上,或跳或躍,悄無聲息卻迅捷無比,不多時,便在一家客棧停下。
黑影迅速穿過走廊在一扇窗戶前俯下身子,附耳傾聽裏麵的動靜。
隻聽裏麵的人呼吸綿延緩長,顯然睡的正香,黑衣人麵具下的紅唇慢慢浮起了一絲彎度。
確定安全後,黑衣人掏出匕首從縫隙中插入,熟門熟路的挑開栓子,輕輕的推開窗戶,直到確認能夠容自己身子通過,黑衣人像隻貓兒般一躍身跳了進去,直到落地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屋子裏很暗,即使被打開了窗,但在這沒有月色的夜晚,依舊暗的不辨東西。
但是黑衣人卻仿佛很習慣這種黑暗,能看見般避開桌子凳子等障礙物,來到衣櫃前輕輕打開,仔細搜索著。
過了一會兒,黑衣人失望的收回手,回頭打量四周。
屋子裏的東西不多,通常藏東西的地方櫃子裏沒有,那就是……黑衣人的眼神轉向床上。
來到床邊,床上的人麵朝裏睡得正熟。
黑衣人伸手小心仔細的摸索起來,直到摸到枕邊,手指觸到了一個方硬的盒子。
紅唇揚的更高了,抓住盒子,不假思索的收回手,就在此時,突然麵朝裏的人轉了過來,一把扣住了手腕。
黑衣人大驚,忙往那人臉上灑了一把粉便跑,卻不料那人沒有意料中暈倒,反而手扣得更緊,用力一扯,黑衣人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致使自己不由控製的往床上倒去,天旋地轉間,已被壓住不能動彈。
黑衣人膛目結舌的看著身上的人,連那人在自己身上摸索都驚得忘記了。
快速的把身下的人“摸”了一遍,觸感告訴他,這個大膽的小偷是個女兒身。
他輕輕笑道,“姑娘想來,大方開門進來便是,在下無比歡迎,何苦如此偷偷摸摸的。來人。”
突然門被推開,進來四個護衛裝扮的人,快速的點亮火燭,頓時屋內被照的通明。
黑衣人再傻,也知道自己栽了,還可能是掉入了陷阱。
她怒道:“放開我!”說完便掙紮了起來。
那人卻壓得更緊,呼吸溫熱的吐在她的臉上,即使隔著麵具,也讓她覺得滾燙。
“好不容易捉住你,我怎好放了你,放了你,以後又上哪去找你呢?”
她索性不再掙紮,任那人製住一動不動。
那人卻似乎覺得無趣了,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顎搖了搖,“怎麼不動了?”
手被抓住壓在胸前動不了,她隻好扭頭避開那隻手,“既然落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視死如歸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可愛,他輕輕笑了一聲,“你倒是不怕死,可也要有死的價值才行。小丫頭,你可知道我是誰?”
黑衣女子用眼神瞟了他一眼,哼道,“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這次輪到他愣住了,不認識他就來偷東西?這小偷還真是大膽。
他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身下的人,青絲如墨盤紮在頭頂,蝴蝶麵具掩蓋了她的真容,隻露出精致的下顎和一張粉嫩的紅唇,纖長的脖頸白皙誘人,緊身的黑衣包裹住纖細的身軀,玲瓏有致的襯出了她的好身材。
“我叫慕容皓。”他大方的介紹自己。
黑衣女子瞪了他一眼,又扭過頭。
慕容皓奇怪的看著她,一般人聽到自己的名字不是嚇得瑟瑟發抖就是仰慕不已,怎麼眼前的女子如此冷靜,是在裝傻呢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名諱?
“姑娘是不是也該介紹介紹自己?”他又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固執的將她的頭扳回來。
抵不過他的力氣,黑衣女子被迫看向他,卻仍是一聲不吭。
他笑,“你不用這麼敵視我,你放心,我既不殺你,也不剮你,隻要你好好回答我的話,我便放了你。”
黑衣女子思索了下,問,“真的?”
慕容皓笑著點點頭,為了表示誠意,他回頭讓護衛們都退了下去。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你先放開我。”女子掙紮了一下。
“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然後答應我不跑,我便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