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雁說,我們並沒有多少親人,袁江平是孤兒,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自己闖蕩之後,跟孤兒院的關係漸漸的就淡了,隻是偶爾去看看老院長,別的再無親人了。
老院長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這樣的事情也不適合跟她說了。
王雪雁母親也早逝了,隻有一個姐姐,嫁給有錢人,很少跟她來往,也沒有通知她來的必要了。
然後就是袁江平公司的一些同事,還有幾個朋友,王雪雁拿出袁江平的手機,把這些人的聯係方式都找了出來。
龍少雲又了解了一些別的情況,然後說道:“公司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主持工作了,裏麵有些中層,曾經也是我認識的人,有幾個可靠的,可以保證公司會正常運轉。”
“墓地的事情我已經聯係好了,他們已經著手開始準備了,今天就能完成,我聯係了一個喪葬公司,一切追悼會的事宜他們都會安排好,你看還有別的方麵需要補充的嗎?”
王雪雁想了一下,非常感激的說道:“你已經為我們想的很周到了,要不然我們娘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我答應過江平會照顧好你們,我就一定會做到,以後不必跟我見外,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跟我說,可以嗎?”龍少雲堅定的看著她,我能明白他的心思。
龍少雲不是多話之人,他認為需要自己的做的事情,一般就會直接去做了,不會多做解釋,今天他跟王雪雁說了這麼多,事無巨細,肯定就是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她知道,還是有依靠的,她並不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
王雪雁點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我心裏都清楚。”聲音裏終於有點起伏,有點生氣了,我簡直對龍少雲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這樣的方式看上去簡單粗暴,我看的心驚,就怕他會刺激到王雪雁,沒有想到這樣的方式卻很管用,想一想真的是這樣。
如果傷口腐爛了,一味的安慰震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忍痛把傷口的腐肉割去,然後才能結疤,傷口才能愈合。
龍少雲看到王雪雁的神色好點了,然後繼續說道:“秋雁,你今天就聯係剛才所說的這些聯係人,跟他們說明天上午舉行追悼會的事情。別的我來安排就好。”
我有些著急,問道:“少雲,嫂子的身體可能還不行……”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完全可以的,少雲,你放心吧,這些就交給我,別的就辛苦你了。”
她非常人認真的說道。
我有些驚訝,不過看到她恢複一些生氣了,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後來我送龍少雲出去,有些不解的問他:“那些參加追悼會的人,你明明可以自己聯係的啊,那麼多複雜的事情你都攬過去了啊。”
他笑了一下,解釋道:“你知道治療一個人傷痛,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是什麼?是時間嗎?時間久了,人們就會慢慢的忘記傷痛了。”
他搖頭說道:“不是時間,時間太慢,最好的治療方式是忙碌,隻要忙碌起來,身體可能會累,但是大腦和心會休息,顧不得去想那些傷心之事,自然就會慢慢治愈了。”
我終於明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果然是高手啊,我明白了,你忙去吧,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龍少雲點點頭很快的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慢慢的收起臉上的笑容。
他隻說別人,其實這些也是他對自己的安排吧,他的臉色那麼憔悴,眼睛裏都是血絲,昨天晚上估計也是一.夜未睡。
今天給自己安排了那麼多事情,就是希望通過這樣的忙碌,讓自己不至於太痛苦。
今天是周末,安娣不用上學,一直在醫院裏陪著我們,她和東東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有她陪著東東玩,東東的情緒也終於沒有那麼失落了。
下午的時候王雪雁執意要出院,她說有一些聯係方式在家裏,要回去找找,而且這兩天一直沒有回家,想要回家看看。
我看她的神色也很正常,問過醫生,說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於是幫著王雪雁收拾了一下,送她回家了。
我帶著安娣回家,一直等到很晚,都沒有見到龍少雲回來,心理隱約感覺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