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0PM
早春就是如此,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祁先生?”對祁言的突然致電,李翰十分詫異。上次節目的餘熱仍在,但是相應的,為了請來這個炙手可熱的商業明星,李翰自己也是掘地三尺,翻找出了十幾年前的陳芝爛穀。那些碎片化的信息似乎曾以某種形式連接起來,編織出一張撲朔迷離的網,隻是一切線索,隨著祁誌傑的意外身亡,支離破碎,散落在陰鬱之中。李翰不知隱情,隻是沿著線索猜測,但各類碎片實在雜亂無章。本想作罷,然而新聞人的直覺始終作祟,讓他輾轉思量,不得其解。本以為此後二人怕是再無交集,但祁言此時來電,似乎…事情怕是真的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複雜。
“是我。按照你給的資料,我去了一趟江南市。”祁言表情凝重,思襯著字句,“基本沒錯,當年的肇事者,叫劉軍,是江南市周邊的一個稻農,被卷入問題大米的案子。”
“哦?這個劉軍和毒大米有關係?”
“村裏的老人說,當年曾經有人來大批量的收購陳米,這種米一般是不賣的,隻有劉軍年輕不懂事,收了好處,心裏隻想著投機倒把,四處幫著收陳米。後來甚至跟著進城,說是打工,但實際上幹的是什麼鄰裏也都知道。”
“你的父親和問題大米案有關?”
“我不確定。整件事最可疑的地方在於,劉軍死後他的父母收到了一筆巨款。有人說,是劉軍在城裏的老婆留下的,隻是這個老婆沒過門,也沒人見過,甚至究竟有沒有這個人,都不確定。“
“那這筆錢的去向呢?“
“劉軍的父母都是本分的稻農,來路不明的錢怎麼敢要,全部上交國家了,不然也不會有人知道。“
“據我所知,劉軍的父母幾年前過世了,那麼現在的線索就隻剩下那些收陳米的商販還有那個神秘的妻子了?“李翰越聽越覺心驚,不覺分析起來。看似簡單的一個交通事故,背後竟然還隱藏著如此密辛!
“對,所以我推測,我父親的死,實際上是有人…買凶殺人!事發北京,當年的盲目流動人口本來就成問題,刑偵技術也不發達……加上肇事者麵目全非,一個意外事故而已,倉促結案,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真是好算計!!”祁言越說越恨,牙關緊咬,隻手緊纂,骨節發白。
世界突然就這樣陷入沉寂。夜色如墨,落雨淅瀝拍打在落地窗上,電流聲嘶嘶作響。空氣,清冷的詭異。
李翰深知事情牽扯重大,思量許久,方才下定決心,沉聲而言:“你的推測,暫時無法證實,你需要先冷靜。還有,我可以做些什麼。”
“你想不想要個大新聞。“祁言眼中,怒色漸染。
11:40PM
錦柔趴在辦公桌上,眼神迷離,幾乎快要睡著。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出來!正在苦惱,祁言麵色凝重的挪了出來。
“你怎麼還在?“祁言有些詫異,這個小姑娘怎麼這時候還沒下班,坐在我門口幹什麼?石獅子嗎?看門麼?
“呃…您都沒下班呢…那個…祁先生,這是今天的會議紀要。”不知為什麼,近來錦柔一看見祁言就莫名怯懦,扭扭捏捏的連說話都吞吐起來,隻得埋著頭遞交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