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看你把孩子嚇得”韓舒作為在場唯一可以馴服小狼狗的人及時發話:“你哥來了你還不老實,罰你一會兒過來,給我陪酒。”雖然接觸不深,但是錦柔的性格、為人卻讓韓舒十分喜歡,看到藍傾又開始造作,自然護短。
觥籌交錯之間,錦柔從一連串的轟炸之中緩過神,才覺得這一切的真實起來。看著談笑之中的祁言,心中有一絲暖意,本以為這樣的年輕才俊十分高傲,甚至會刁難自己。可實際上,席間祁言體貼非常,讓自己這個小助理覺得世界似乎都溫柔了起來。真是沒想到,藍傾這個惡劣男,居然有這麼一位儒雅紳士的哥哥。但是,二人的具體關係,錦柔思量一番,終於沒有開口詢問,隻是隱去了眼中滿滿的疑惑。一旁的韓舒始終看在眼裏,卻沒有解釋,就為小小考驗一番。果然,錦柔言談有度,分寸拿捏恰當,這份靈氣也不知是家教良好,還是與生俱來,總之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
韓舒炫耀般看向祁言,發現他眼神閃爍,似有嘉許。隻是不知,是因佳人識金,還是為伊人如玉。
10:00PM
茶酒之餘,錦柔默然不語,悄悄思量著。
“今天就先這樣,你們兩個先走吧。”祁言聲音雖然輕柔,卻莫名透著一股完全不容置疑的冷冽。韓舒心思玲瓏,不必多言,帶著著錦柔便先行離開了。
寂靜,打烊後店裏隻剩下祁言藍傾二人。靜默之中,兩個麵容精致的男子對飲而坐,影影綽綽,全無方才輕快的痕跡。
“李翰的資料很有價值,這次去江南,我查到了很多。“水晶威士忌杯在燈光下輝映,祁言修長的食指把玩著杯中的巨大冰球,暗金色的酒液泛起波瀾,似乎空氣都濃稠了起來。
“哦?”藍傾沒有抬頭,自顧品味著清酒的回甘。與祁言永遠不同,比起熾熱的烈酒,藍傾對清酒的寡淡,情有獨鍾。
祁言看在眼裏,藍傾的故作淡漠,根本不足以掩飾心中的駭浪驚濤。隻是當哥哥的,怎會把弟弟牽扯進這樣的無盡旋渦呢?而藍傾何嚐看不出哥哥的苦心,漠不關心,無非是想反將一軍,想再聽下去,哪怕隻是祁言早已無力負荷的零星碎片,也好。
“我知道你有心,你有心,就足夠了。“祁言眼神疲憊,苦心包裹著心中密辛。
“足夠?我做什麼,都不足夠!“藍傾惱怒中失聲,可又是對誰呢?養父、養母、還有眼前的哥哥,可曾有半點對不起他?沒有,從來沒有,反而疼愛有加,對他一切任性的決定,都無條件支撐!否則自己怎麼會有今天?
有心就足夠?不夠!永遠都不夠!我想幫你!可是這份焦灼,這份迫切,哥你為什麼就不明白!
祁言怎麼會不明白,但是何必呢?你隻要做一個快樂的人就足夠了啊!你登徒浪蕩的戲碼不是鋪陳正酣嗎?你又是何必呢?你又是何苦呢!
隻是,誰都開不了口。
任憑雜陳的情緒,興風作浪。
“別鬧。“不知是沉默了多久,祁言啞著嗓子,無力的揉了一下藍傾毛茸茸的腦袋,就好像小時候一樣。
推門離去。落寞背影似是被無盡黑夜和鋼鐵森林吞沒,濃雲薄霧,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