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坐進自己的小車,耐心地等候回音。
張長發直接到了派出所。所長不在,他又跟所長通了電話,說花飛是花市長的一個侄兒,他爸爸媽媽找到市長,市長自己不好出麵,請我來的,請你們看在他的麵子上,不要處罰了,趕緊放人吧。另外,請你們千萬保密,年輕人嘛,偶爾犯個過失,留一點麵子。所長當然答應,立刻讓值班警員接電話,交代了一番。
於是,花飛被放出來,上了張長發的小車。
張長發立刻給市長報告,然後開車送小花回家。在路上,他問:“小花啊,你為什麼不提爸爸名字?一提,他們不是就不抓你了嗎?”
“我不敢,也不想。”
張長發笑道:“嘿嘿,可以嘛,你將來能成大器。他們告訴我,你在裏麵,一句話都不肯多說,還被他們弄了幾下子。為此,他們再三跟我打招呼,請你原諒,請你伯父原諒。嘿嘿,沒想到,你還真有能耐。”
花飛不好意思地說道:“張叔叔取笑了。”
“不敢。麵對複雜情況,能保持冷靜,堅持到底,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回去以後好好幹,說不定,將來我的班都可以交給你。”
“我哪裏有您的本領啊?隻能做您的學生,好好學習。”
“我這一點本領,跟你爸爸比差遠了。你還是好好學習你爸爸。”
花飛沒有回答。他想,家裏不能再呆了,明天就回深圳去。
花飛回家以後,就一頭拱進自己臥室,關門休息。爸爸媽媽一概不見。第二天上午,被母親拉住,談了一陣話。無非是,你還年輕,要注意名譽、影響、前途、身體,等等。他紅著臉,一言不發。後來準備打票回深圳。在去車站的路上卻接到尤金鳳的電話,說晚上請他和秦會計一起去吃飯、打牌。你難得回來,咱們老朋友聚聚。
花飛猶豫了一陣,終於抵擋不住尤姐的誘惑,決定推遲一天離開,再撈一個晚上的快樂。昨天本來想享受一次豔福,卻享受了一場驚嚇,得不償失,應該在她們兩個人身上補回來。
於仁福一上班,在門口看見任書記上樓,就告訴他,可能舒懷義要找你。
任知幾愣了一下,冷著臉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於仁福意識到,自己也許是弄巧成拙了。本來,他是想提醒書記好有精神準備,也考慮到書記可能多疑,但是出於工作職責,還是決定告訴。他以為書記可能要問:“他找我幹什麼?”現在,書記卻問了這麼一句話,顯然連他也有些不放心了。書記知道他們兩個人是老鄉。
於仁福坦然回答:“他跟我說過,我也勸過他,沒有什麼效果。”
“他什麼目的?”
“他對免去局長職務有看法。”
“他來就說我不在。讓他找張部長。”書記冷冰冰地說著,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於仁福心裏很不舒服,氣呼呼地進入自己的辦公室,泡了一杯茶,一口接一口地喝起來。他想,自己在市委辦也算老資格了,還是這麼看臉se辦事,太窩囊,趁換屆之前,動一動吧,不能再過這種伴君如伴虎的日子了!
花市長昨天晚上在家休息,知道兒子躲進自己房間,是怕他訓斥,想想算了,見麵說什麼是好?給他留一點麵子,讓他自己反省、悔悟、改正吧。他跟冷月芳談了一會,讓她明天跟他說說,去深圳要特別注意,萬一染上艾滋病不得了。和妻子談話中,花市長又懷疑起來,說:“公安局已經好久沒有上報過查獲這些案件的信息了,現在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呢?是不是有人舉報了?這種事情,現在一般都是不告不查啊?我倒要問問他們去。”
冷月芳說:“不能怪人家舉報,誰叫你們做這些醜事的呢?你還有臉問去?”
花市長不高興地說:“怎麼說是你們呢?是兒子幹的事情,跟我什麼相幹?”
“你就是沒有這些事情,也是在哪裏得罪了人,兒子十有八jiu是代你受過。”
“這個,倒有可能。不過,哪會是誰呢?”
夫妻倆個再沒有想到,這是王莉莉一個親戚舉報的。他看見花飛進入那一家有名的洗腳房,就知道沒有好事,想為王莉莉出一口氣,就跟蹤追擊,看準時機,打了一個舉報電話,說某洗腳房,有yin亂活動。派出所隻好出手,果然將花飛逮個正著。這個情況,還是花市長入獄以後,舉報人自己說出來的。當然,花市長那時候已經不可能知道,更沒辦法報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