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看上去真像四人婚禮啊,隻是,你和林若華怎麼沒宣誓就下來了呢?”
此聲一出,清嘉立即籲一口氣。韋之堯定是看見她挽著林若華走出教堂那一幕,尋來興師問罪了。
然一種危險排除,另一種危險又襲來,此時此刻,她還不能讓韋之堯發現她的異常。不管他察覺真相後是什麼反應和行為,她現在都無力量去應付。
同樣的,她也不知該如何逃跑避開這個危險,隻能守在原地。
之堯移動了腳步,他捉住了她一隻手,“我們換個地方,我要好好跟你談一談。”
清嘉用另一隻手死死抓著椅子邊沿,不肯起身,“有話我們在這裏說。”
正在僵持間,林若華跑了回來,“韋總,對不起,新娘那邊有急事找清嘉過去處理,你們有什麼話能不能等會兒再談?”
韋之堯冷聲道:“去哪裏?我送她去。你也需要挽著我的胳膊走過去麼?”
清嘉聽出來後麵這句是問她的。“別鬧了,之堯,我今天真的很忙,很累。你可以先跟大家一起去婚宴上,我答應你,一忙完就跟你打電話。”清嘉哀求。
“那好,到時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婚宴我不參加,有事要趕回去。”之堯鬆開了她的手。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林若華才扶起清嘉。
*
盡管已經做了近半年的自我心理建設,這一天真正到來時,還是覺得猝不及防。
陸淑儀也是同樣心慌意亂,端著玻璃杯子的手止不住發抖,“啪”,杯子碎在地上。
“伯母。我來我來。”林若華將陸淑儀按在沙發上,找來抹布拖把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水,然後另取杯子替自己和清嘉倒了水。
梅湄打了電話過來問怎麼回事,清嘉隻說又開始發燒了,頭痛。等一天再告訴她實情吧,讓她好好把婚結完,安心過好她的新婚之夜。
林若華想留久一點,可倪爾那邊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催。
清嘉說:“我這個伴娘中途逃跑,你伴郎再不露麵,酒席上怕他們對付不了,你去吧。我們這沒事,我媽照顧著我呢。”
“那我等宴席散了再過來。”
清嘉在媽媽的訴求下,不知其味地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將自己關進房間裏。她知道自己這些日子變得很自私,可是希望媽媽能再原諒她一回。
她以為自己會痛苦得撕裂,可結果人躺在床上,漸漸變得麻木,最後居然睡著了。
醒來時不知是日是夜,不知道是幾點鍾。
摸摸索索爬起來,打開房門。
“醒啦。”陸淑儀已經伸手過來扶住她,好像她一直就站在門外候著似的。
清嘉推開媽媽的手,“媽,我自己來。”
她不是很艱難地摸到沙發邊,腳下沒有觸到一物,看來陸淑儀已經將家裏清理了一遍。
“林醫生不是說還會過來的嗎?”清嘉問。
“昨晚來過了,陪著媽聊了一會天,又回去了。”
“昨晚?現在什麼時候了?”清嘉焦躁地問。
“已經早上了,早上九點。你這一覺睡得還好吧,昨天我給你喝的水裏放了片安眠藥。”
原來如此。
“我去刷牙洗臉。”
“好。”陸淑儀不自覺地伸出手,終於兩手還是停在半空,心酸地看著女兒一步步小心往前探。
清嘉感覺到背後那雙心痛的目光,“媽,你別擔心,就當我現在還是個剛學走路的娃娃,慢慢會走好的,一定的。”
陸淑儀哽著喉嚨,“嗯,多摔幾跤,總會好的。”
畢竟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加上這些日子也彩排預演過多次,清嘉還算平穩的摸進了衛生間。
一會兒陸淑儀推開門,“有人敲門。”
“誰?”清嘉放下牙刷,摸到架子上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