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先去換衣服。”清嘉站穩了自己,從韋之堯手臂中鑽出來,赤著腳,慌張地跑進臥室。
之堯看著那該死的半/裸背影,所有怒氣瞬間化為烏有。
清嘉換了衣服出來,耽擱的時間有點長,因為本來拿好放在床上的是睡衣。她不能穿著睡衣接待他吧,盡管她,嗯,曾經在他麵前穿過。她翻了條幹淨的七分褲和T恤穿上。
她出來看見韋之堯正在欣賞她屋裏的鬱金香。清嘉想起辦公室的傳聞之一:韋之堯因為這鬱金香是林若華送的而大怒。在她一口氣得罪兩兄弟後,她怕韋之堯更會誤會到林若華,何必傷及無辜呢,當下她結巴地說:“這些花,不,不是林若華送的。”
“我有說過是林若華送的嗎?”之堯好整以暇地在沙發上坐下,眯著眼問:“那麼究竟是誰送的呢?”
“我,我不知道。”清嘉囁嚅。他今天難道是為尋找仇人而來?
“好像你都沒有打聽或尋找過這位送花者,為什麼呢?”韋之堯追問。
怎樣,你還真想把他挖出來揍一頓啊。清嘉滾動眼珠:“老板你要喝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韋之堯不容她逃避。
清嘉鼓著腮答:“他送花自有送花的理由,不具名也有他不具名的理由。他是誰,真相又如何,不重要。我享受美麗的花兒給我帶來的快樂,他享受我的快樂給他帶來的快樂,這就可以了。”
清嘉不願對韋之堯承認,花,是她的死穴。無論她多麼悲傷或多麼憤怒,隻要手捧一束鮮花,她心中立即就充滿了喜悅。而他當然不知道,他送她的那兩片鬱金香花瓣和那束香檳玫瑰,帶給她心中怎樣的悸動。事實上,她一直有些擔心送鬱金香的那位會現身,因為在日日手捧鮮花時她已經越來越感動,她怕到時候看到他是一頭豬她都會擁抱過去。
韋之堯笑一笑,有些神秘,但他終於不再追究花的事了。他問:“你這兩天怎麼沒上班?”
“我前天不是請假了嘛。”
“你前天說的是‘我頭痛得厲害,今天先請假’。”他精準地一字不錯地重複她那天說過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問,“你的頭痛已經好了嗎?”
貌似他在關心她吧,清嘉點點頭。
但為之堯接著公事公辦地說:“你沒有說需要請兩天半的假,後來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要多請幾天假。你知道我的行事作風,我不喜歡這樣不負責的行為。”
“對不起,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清嘉意識到自己確實有失專業,到底還是犯了仗著別人喜歡自己侍寵越規的毛病。
“為什麼關機不接電話?”韋之堯又問,態度倒不再咄咄逼人。
“碰巧沒電了,忘了充電。”
韋之堯當然不可能相信這樣的爛理由,“回避問題,同樣也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不管怎麼說,之舜籌備訂婚也有你一半的責任。當時你確實沒有明確拒絕他,甚至誤導了他。至於你說的你沒在聽他說話,這不能成為過錯的借口,因為結果最重要。”
清嘉點頭,擺出知錯就改的好姿態,心虛地問:“祖之舜那邊處理得怎樣了?”
“他一氣之下就那樣回美國了,你們兩個這點倒是挺像的。”韋之堯嘲弄地翹起嘴角,“最後隻好我去收場,公司內部好辦,還有其他親友和商場的朋友,我都得親自一一打電話去說明,道歉。”
“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清嘉道歉。
“算了,麻煩本來就是生活的意義所在。”韋之堯大度地放過她。
“那,公司,有沒有什麼不好聽的議論?”清嘉小心地問。
“你是在乎別人怎麼議論的人嗎?!”韋之堯沒好氣地。
我是不在乎,因為我很快就要走人了,可是你呢?清嘉說:“我是怕給老板你帶來什麼負麵影響。”
“謝了。我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去管人家如何八卦,我自求心安。以前是認為你是之舜的女朋友而心有不安,現在你以為我還用得著心有不安嗎?”他看定清嘉,似乎要逼她做個回答。
這下話題又敏感起來,清嘉垂下眼皮問:“老板你真的不喝點什麼嗎?”
“不必了。”韋之堯站起來,“我還有約,得走了。你明天來上班,明天約了羅倫斯中國公司的人見麵。”
“哦,我知道了。”清嘉送他到門口。
他進門時沒有脫鞋,現在出門用不著換鞋,但他在玄關站住了。
清嘉縮了縮脖子。站在這裏送林若華時,她大大方方,還可以想些夫妻送別的畫麵來自娛自樂,可是同樣場景下送韋之堯她卻緊張兮兮,腦袋一片空白。
偏偏韋之堯還說:“幹嘛低頭含羞,想誘惑我給你一個告別吻?”
清嘉驚倒,跳後幾步,“老板,我已經說過……”
“已經說過不愛我是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是嘴巴,說謊時記得要先關緊你的窗戶。”他伸手過來,似乎真要替她關上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