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見到陽光在她粉嫩的皮膚上跳動。
“走吧。”南宮翎有意無意地走到桑諾身前,擋住她的身體。
桑諾並不在意,就跟在他身後,朝不知是希望還是絕望的地方走去。
但她唯一確信的是,她必須活著從這裏出去,並且從蒼冥國拿到熾曜
。
墨炎祁,還在等她回去。
她不允許他死,所以她不能死。
並沒有走太久,一片灰白色的房屋出現在他們眼前。
灰白色,當自然萬物化作灰燼,千萬年侵蝕後留下最平靜的顏色。
看著是最樸素的房屋,卻偏生出一股敬畏。
房屋外是忙碌又恬淡的婦女和男人,也奔跑著天性活潑的孩童。
汐沄所到之處,人們都會停下手中的活,朝他肅穆行禮。
桑諾不覺又看深他一眼。
年輕的軀體承受這般尊敬,必然要受更多的痛。
她深有感觸。
走到最底處的房屋前,汐沄停下腳步,回過身看向他們。
臉上依然雲淡風輕,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看到他們老實跟在身後,沒有勝券在握的得意,沒有盛氣淩人。
甚至什麼都沒有。
“請。”薄唇微啟,隻有這一個字。
桑諾與南宮翎沒有動。
汐沄沒有再說話,直直地立在門前,注視著他們。
似乎有種被陽光灼燒的疼痛。
桑諾抬腳進入門內,南宮翎緊隨其後。
剛進去,門便緊閉,將他們與外界隔絕。
桑諾回過身,警惕地看著周圍,視線漸漸適應昏暗,看樣子,應該是牢房。
卻又與想象中的牢房不同,除卻室中間放了一盆泛著幽光的液體,再沒有其他類似刑具的東西。
“三日,我真不該跟過來。”桑諾閉上眼睛,握緊拳頭。
汐沄或許是為了鑒別他們不是危險的因素,但她等不了。
“小姐,現在隻能等。”南宮翎看出她的焦躁,柔聲安慰道。
“等,我真沒用!”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自以為是的一切,都變的毫無用處,“我要出去!”
“他們很有可能正在觀察我們。”南宮翎說道。
“我可以讓他們光明正大的觀察!”桑諾因為焦急,心中甚至突然闖入一絲不理智。
說完,她衝到門邊,朝門外喊道:“汐沄,我要跟你麵對麵談!”
門外,已經遠走的汐沄聽到身後的聲音,眉間閃過一絲疑惑。
腳下不自覺地停下,確實可疑。
但可疑到這樣凸顯,他還從未見過。
“把她帶過來。”吩咐好身邊的人,汐沄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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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被兩人帶出,南宮翎依然被關在那個奇怪的屋子。
桑諾見到汐沄時,他正在閉目打坐。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
“你要跟我談什麼?”整理好衣衫,從床榻上起身,走到桑諾身前。
“來到樓音並不是意外。”桑諾深吸一口氣,跟這個洞察一切的人,最好的談判方式,就是開口為真。
汐沄麵上未動,但眼神中明顯有一絲微瀾,“那就是有意?”
桑諾直視著汐沄,接著說道:“我要去蒼冥,絕對對巫族沒有任何威脅。”
“蒼冥?大魏國的人要到蒼冥,本身就是對聖約的褻瀆,難道你不知兩國之間的禁忌?”汐沄上前一步,逼得桑諾不自覺退後一步。
她甚至有些慌亂,這個人,怎麼能有這樣逼人的氣勢。
與她不同,與墨炎祁不同。
難道,巫族真的是淩駕於凡人的族類?
桑諾深吸一口氣,“若非事出有因,我絕對會恪守聖約,我的時間不多,沒有非用三日來檢查我們是否為善類的必要,你想知道什麼,我通通會告訴你。”
“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汐沄問道。
桑諾沒有直言,卻也沒有說謊,“我的夫君病重,解藥隻在蒼冥國能尋。”
汐沄直視著她,沒有謊言。
可正當他要相信她時,耳內傳來一個聲音,“她要的,是樓音巫族的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