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月如鉤。
莫王府一片安寧,隻是這片安寧之下,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腥風血雨。
“王爺,寧宰相在朝廷上的勢力不比我們差,現下,府上的一些名將都以投向他那邊了。如果今晚真的要硬拚,我們恐怕力不能及。”一名將領裝扮的中年男子向莫向天輯著手。
莫向天歎了口氣說道:“先皇在世的時候,寧青就視我為眼中釘,恨不能將我等趕盡殺絕,幸有先皇庇佑,勢力才不相上下。現下先皇已去,現帝年少不更事,登基才一年半,整個朝廷之上,也隻有我和他勢均力敵。寧青對謀權篡位之事早就蠢蠢欲動。皇兄從小就待我不薄,我也就他一個哥哥。承佑年少,能保他江山的也隻有我了。”
“王爺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寧青是有什麼熊心豹子膽敢和王爺對橫?”
“嗬嗬…雖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到底,我隻不過是皇室的嫡親,名重卻沒有權,他寧青雖名輕卻權重。他對我們莫王府虎視眈眈這麼久,現在下手也不足為奇。到時候,隻要他隨便扣給我們一個罪名,誰又敢說不?”
“王爺,那…。”
“罷了,罷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既然躲不了,那就隻能迎戰。誰勝誰敗還說不定呢,隻要這次我們給他們寧相府一個下馬威,估計會安分一段時間。如若躲不過,也隻能是天意。不管怎樣,至少要拚死一戰!好了,韋伯,你先下去安頓人馬吧。”
“是,王爺!”韋伯剛走,沈淨心就進來了。
“夫人,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歇息?”莫向天迎向前,拉著沈淨心的手說。
“老爺,我都聽到了,我都聽到了。今晚,今晚我們是不是逃不過這一劫啊?我們,我們一家人…。”沈淨心話沒說完就已泣不成聲。
“哎呀,夫人放心,沒有那麼驚險,我們一家人定會逃過此劫。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的。放心,放心……對了,莫離和舞笙都睡了麼?”
“還沒呢,姐妹兩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嘀嘀咕咕的。整天都有說不完的話。”
“哈哈,難得姐妹兩感情這麼好,我們去看看她們吧,可好?”
“哎。”沈淨心應聲答應。莫向天拉著她朝清秋閣走去。腳還沒踏進門檻就看見一個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的女子的喊聲,“舞笙!舞笙!你個鬼丫頭,讓我逮到看我不告訴爹爹和娘!”莫離一邊追,一邊喊。莫向天一把拉住莫離,一臉寵愛的說:“怎麼了離兒,舞笙可是又惹你生氣了?”
“爹爹,你和娘總算來了,那個丫頭,嘴裏的話沒一個正經的。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她呀!”莫離好看的眉都鄒成了一團,小巧的鼻尖上也因為剛剛的小跑溢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好好好,你看你,跑得一身汗,快坐下來說。舞笙又怎麼惹你生氣了?說來讓爹爹給你評個理。”莫向天拉著莫離坐下。
莫離喝了口丫鬟端來的水,說:“舞笙那個丫頭,上次官老爺家的女兒柳絮,不是前幾天剛出嫁了麼?”
“柳絮?哪個柳絮?”
“就是東街官老爺家的女兒呀!從小就是個病秧子,和我年齡相仿,總喜歡纏著我和舞笙的那個柳絮啊。”
“離兒呀,她出嫁和你有什麼關係啊?”沈淨心微笑著看著莫離。
“當然沒有關係了,我不是正要說…。”
“當然有關係了!爹爹和娘莫要聽姐姐說!”莫離正要說話,卻被一個女聲給硬生生的打斷了。一個長相水靈,身材姣好的女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看起來沒有什麼驚豔的感覺,隻是一雙藍瞳卻能深深鎖住所有人的視線。“娘,你有所不知啊。柳絮和姐姐一樣,都已過桃李之年,可是連柳絮那個小病秧子都出嫁了,何況姐姐長得更是美若天仙,卻為何還是在家和我掙爹爹跟娘之寵。我說這話又不為過。姐姐就追著我說要告訴爹爹和娘,說我說胡話。我看啊,定是她自己被我說中了心裏話吧。哈哈哈…”舞笙捂著肚子一邊笑,一邊一溜煙兒的跑到別處瘋玩去了。一旁的沈淨心和莫向天都隻嗤嗤的笑,並不作聲。莫離急了,金蓮輕輕一跺說:“爹爹!娘!你們給評評理呀!看她說這話,一點都不害臊。”說著就要去追。
“離兒,舞笙還小,喜歡說胡話,你就依著她吧。姐姐本就因寵著妹妹呀。嗬嗬…”沈淨心拉著莫離。
“娘…。唉,真拿她沒辦法。”莫離看著舞笙跑去的地方,一臉無奈的寵愛。轉過頭卻看見莫向天一臉愁容。於是走過去說:“爹爹愁眉不展,可是有什麼煩心事麼?”這邊剛問完,那邊的沈淨心就淚眼氤氳了。莫向天在桌下不動聲色的,輕輕拍了拍沈淨心的手。
莫向天神色凝重的看著莫離,“離兒啊,爹爹確是有一事想與你商量。”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莫離說:“爹爹請說。”莫向天背手走到窗前歎了口氣說:“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莫離,你從小就聰明謹慎,除了不勝武力以外,你不比男兒差。朝廷上的事想必你也略知一二。今晚宰相府那邊一定會有所行事。如果能逃過此劫定是我們莫家的福氣。如果逃不過…如果逃不過,爹爹還請你一定要答應爹爹一件事。”
“爹爹養育莫離這麼多年,莫離卻一直不能為爹爹分憂,實為不孝,隻恨莫離投錯了女兒身。今日爹爹所托之事,莫離定不會讓爹爹失望。爹爹請說!”莫向天為莫離的一番話老淚縱橫,緊緊拉著莫離的手,一旁的沈淨心也默默抹淚。
“離兒,寧青早在一年前就開始部署莫權篡位之事。一直都是爹爹從中作梗,讓他沒有機會下手,現下你皇兄登基,讓他能夠乘熱打鐵,他的內部勢力也在逐漸擴大,爹爹現已阻止不了。寧青現在最想剿滅的就是我莫王府。那邊的眼線來報,說寧青準備在今晚有所行動,來個先斬後奏,把我莫王府一網打盡。”
“爹爹,為何不告訴皇兄?皇兄是當今聖上,定能阻止,爹爹何必冒這個險?”
“爹爹早在三個月前,就派人去稟報皇上了,現已過了七八月還沒有消息,想必一定被人暗殺了。我先後三四次派人去,卻都莫名其妙的被攔截。我在寧相府那安插眼線,寧青那麼聰明的人,我身邊也定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