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楠撐著腦袋,使勁甩了甩。
旁邊的人碰了碰他的肩膀,聲音咋咋呼呼,“還能喝嗎?來來來。”
柯楠本能的想拒絕,但那杯酒已經湊到了自己麵前,他雙眼朦朧的接過那杯酒,指尖涼涼的,他捂著胃,有想吐的衝動。
他緩了緩,沒了難受的感覺才把酒杯湊到唇邊,最後一飲而盡。
白酒燒喉,也很傷胃。
吉冬明顯是喝高了,忘記了柯楠胃不太好這回事,又給空杯子滿上,對麵的徐崢已經灌倒了,歪在沙發上睡覺。
吉冬醉醺醺的靠著柯楠,說著嘻嘻哈哈不搭邊的話,柯楠聽不進去,耳朵嗡嗡的叫,連坐著都有點費力。
他從吃了晚飯就和他們喝酒,本來就不碰酒也不喜歡,但心裏煩悶又不知道怎麼釋放,隻好借酒消愁了。
如今酒精上腦,心裏卻更煩。
和任炙首在一起的生活一幀一幀的腦子裏晃來晃去,任炙首笑的時候,耍流氓的時候,耍賴的時候……
操。
柯楠撐著額頭緊擰著眉,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吉冬也不再勸酒,趴在那不省人事。
坐了好一會,柯楠實在憋不住了生理需求,才不得不搖晃著身子站起來,去找廁所。
唯一沒喝酒的小情美女看見柯楠的動作立刻站起來,不用柯楠開口就知道他要幹什麼,帶著他去了衛生間。
柯楠還記得關門,但是門還沒關上被一隻手推開,柯楠被那力道推得站不住,吉冬捂著嘴衝進來,抱著馬桶就是一陣嘔吐。
柯楠退了好幾步都沒站住,一陣反胃湧上喉嚨,他趴在洗手台也吐得生不如死,簡直要把心吐出來。
吐完了胃裏的東西,吉冬坐在地上難受得翻來覆去,柯楠更是難受,渾身無力胃還疼,他打開水龍頭洗掉髒東西,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
滿臉通紅雙眼無神的自己,好難看啊。
柯楠淑了口,靠在洗手台發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還沒放水,走過去把吉冬勉強挪了挪,迫不及待的拉開拉鏈放水。
愜意過後柯楠腦子沉沉的走了兩步,實在走不動了,靠在牆邊往下滑,最後坐在地上,狼狽的垂著頭。
頭一次醉得這麼嚴重,柯楠閉上眼想睡又難受得睡不著,隻好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一手捂著胃。
理智一點點被醉意吞噬,柯楠慢慢摸出手機,隨著欲望打開通訊錄,點了那個號碼。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停不下來。
那邊很快接了電話,聲音不像是剛睡醒的聲音,反而很清醒,震著柯楠的耳膜,把他的眼睛震得通紅。
柯楠久久不開口,那邊也默契的不吭聲。
柯楠好久才開口,嘶啞的聲音帶著鼻音,“任炙首,我想你。”
任炙首心髒猛的一縮,此時深夜,電話裏的聲音清晰得十米外都能聽見,更何況是咫尺之近的耳朵。
柯楠沒得到他的回應,低低的笑了一聲,很嘲諷,“我就是個傻逼。”
任炙首已經聽出他醉了,那邊安靜應該不在酒吧,所以應該不會有危險。
柯楠問,“你想我嗎?”
任炙首沒說話,無聲的說,想。
任炙首不說話柯楠也不說話,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柯楠才用很疲憊的聲音說,“我知道了。”
然後迅速掛了電話。
任炙首看著掛斷的頁麵,那個熟悉的號碼。
你確實是個傻逼,你不應該想我的。
宿醉的後遺症簡直要人命,柯楠醒來時的難受一點都不亞於被任炙首奪去初次的那一次,甚至更慘。
他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躺了一天,吉冬給他請了假,才得以翹一天班。
又是黃昏,柯楠才勉強支起身子坐起來,他能記起醉到深處的那個電話,甚至尤新。
房間裏的裝飾很陌生,柯楠知道這是吉冬家裏,他坐在床邊發了會呆,門把動了動,一個身影進入視線。
是徐崢。
徐崢換上了幹淨的麵容,手裏端著一碗粥,慢慢走到床邊,對柯楠笑了笑。
“他們都還沒回來,我進來幾次了,你真能睡。”
柯楠現在心情很差,想好脾氣都不行,直接說出心裏的想的話,“如果你對我有意思,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徐崢沒有覺得這句話不禮貌,笑容未減,“我沒有那個意思,妹夫想給我介紹對象我心領了,不過他不知道我有心儀的人,是我不對,忘記給他說。”
柯楠舒展開眉頭,為自己的直接懊惱,“他不是說你是單身麼?”
徐崢說,“可能是他猜的。”
柯楠無言以對。
徐崢眼神示意了一下櫃子上的粥,“餓嗎?”
柯楠搖搖頭,想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