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楠不是去上廁所的,是想看看米肅給的紅包裏有多少錢,結果拿出來看隻有十塊,比想象中的還要少。
柯楠出來時不高興,發現客廳也沒那麼吵了,定睛一看覺得不對,大家都不太高興。
剛剛還笑哈哈的呢,怎麼一下子這麼嚴肅了?
米肅說,“爸,媽,那件事我等會再跟你們解釋,我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們的,也是怕你們擔心多想。”
米媽媽安撫到米肅,關切的問柯言,“女婿,沒什麼大事吧?”
柯言把事情都說了,覺得瞞著也沒必要,遲早會拆穿的,那封信的主要內容是付忠家屬提起訴訟,告柯言故意殺人罪。
一切都有證據。
米肅惶惶不安,又內疚又束手無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大過年的,柯言不想氣氛這麼緊張,迅速把家人都安慰下來,結果還沒起作用,舞社打來電話說被查封。
一瞬間客廳的緊張氣氛到了封頂。
柯言立刻打電話給於川欽讓他先鎮住,於川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隻好先去柯言的舞社看看。
那是柯言的心血。
柯言把柯寶寶抱進屋裏,去拿外套出門。
米肅也跟著去,柯言讓她在家裏待著,米肅看著他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柯言頓了兩秒鍾,拉著米肅的手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到門外停著兩輛警車。
米肅刹那隻覺得絕望,手指緊攥著柯言的手心。
柯言立刻關上門站在門口不動,眸子一片暗沉看著外麵的警察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外麵下著小雪,飄落在警察先生們的肩膀上,大概是天氣太冷太冷了,米肅覺得他們的呼吸都是冷徹身骨的。
“是柯言先生嗎?”
米肅的手在抖,柯言試圖抓緊她的手無聲的安慰,但沒有什麼用。
柯言點點頭,“我是。”
“死者家屬已經和我確認了你的殺人證據,請你配合我們去警察局。”
柯言再度淡定的點頭,“好。”
米肅卡著聲音說,“警……”
柯言搶聲道,“麻煩給我三分鍾時間,我跟我太太說句話。”
警察拿出手銬準備,說好的。
米肅緊盯著那手銬,不肯轉身。
柯言強硬的把米肅拉到一旁小聲嚴肅道,“聽話,什麼也別想,別哭,把爸媽他們安撫到,我不會出事的,我知道法律的嚴重性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敢殺人,會有辦法的,不是還有蘇飛麼?這事情不簡單我會慢慢查,相信你老公,嗯?”
米肅沒哭,卻已經慌得沒了思考能力,緊抓著柯言的手腕問,“我能做什麼?”
柯言吻了她一下,“看好寶寶。”
米肅搖頭,“不要……”
柯言皺眉摩擦著她的眼睛,“別哭,老婆別哭。”
米肅眼圈迅速紅起來,硬是把眼淚給壓了下去,嘴唇不停的顫抖,無助的抓著他的衣服。
柯言被警察戴上手銬,壓著進了警車。
米肅身體硬邦邦的站在門口,看著車子消失在熟悉的路道,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柯言……柯言……”
一時間全家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四處奔波想解決辦法,舞社被查封暫停營業,於川欽根本束手無策,兩天時間不到柯言的罪行便一錘定音。
無期徒刑,一切都來得毫無預兆。
米肅坐在法庭觀眾席裏,聽到刺耳的捶打聲,差點就倒了下去。
柯媽媽哭得不能自已,失態的喊著柯言的名字。
柯言穿著囚服站在話筒前公之於眾,依然是那張熟悉的臉,利落的頭發,在場很多人都是柯言的學生老師,無一不是震驚和難過。
柯言被帶下去的時候看了米肅一眼,僅僅一眼,便沒了機會再看。
米肅那天把壓抑了兩天的眼淚都哭了出來,一整夜都沒合上眼。
陳小然也好久沒睡,素麵朝天的臉上全是疲憊和無力,她抓著米肅的手說,“蘇飛的公司突然遇到金融危機,幾個億的資產全部回不來,就在昨天,公公聽到消息直接進了醫院。”
米肅震驚到說不出話,連哭都忘記了,喃喃道,“到底是誰……”
陳小然給米肅拿來紙巾和水,“付忠沒那麼大本事,他媽媽已經年邁,光是告柯言就花了所有的積蓄,不可能會是她。”
米肅痛苦的抱著頭,“他媽的到底是誰,我們到底招惹了誰!”
陳小然也急得掉眼淚,“姐你別哭了,你哭了那麼久眼睛都要壞了,我們會有辦法的。”
米肅抱著陳小然嘶吼,“柯言再也出不來了,無期徒刑一輩子在監獄裏,他那麼成功的人,要在那裏待一輩子,他說好的要陪我到死,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