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肅終於開始經曆懷孕最辛苦的時期了。
任炙首打不走的,怎麼都要賴在這裏,米肅懷孕他特別稀奇,吃著飯米肅突然放下筷子跑去吐他也跟上去,還一勁的問是什麼感覺,問得米肅不耐煩反手就給他一巴掌,人都抽懵了。
懷孕到第五個月,米肅人越發紅潤圓滿,肚子鼓得也明顯了些,家裏的兩個主婦隔三差五的會煮一些補身子的東西送來,米肅也怕虧待了寶寶全部喝下,連擦嘴巴都是柯言親自動手,享受著國寶級別的待遇。
到第六個月米肅還堅持每天和柯言出門散步,多困也要走走,天氣悶熱就想睡覺,白天的時候柯言在旁邊給寶寶講故事,一抬頭米肅就睡著了,晚上睡得也不深,偶爾翻個身腿就抽筋了,然後疼醒怎麼都睡不著,她又怕吵著柯言不吭聲,柯言自然察覺得到,馬上給她揉腿直到睡著,那段時間米肅精神足柯言就成天打瞌睡,任炙首自告奮勇來照顧米肅。
任炙首在他們家附近租了一個特別便宜的出租房,就擺一張床,吃喝拉撒都在米肅這裏,幾個月不到任炙首就幹盡了家裏保姆做的事,還做得很順溜,一看就是個人才。
他倒是沒什麼壞心思,就為了能填飽肚子努力做個乖孩子,隻是有一次柯楠來看米肅柯言的時候跟他撞上了,兩人瞬間擦出火花找了個地方打了一架,柯言發現後任炙首被餓了三頓飯,感覺生不如死,發誓再也不打架。
自那之後柯楠看見任炙首一次打一次,任炙首還不能還手,柯楠為此去練了散打,專門打任炙首。
於是任炙首人生多了一個目標,睡到柯言之後打死他弟弟。
一年又接近尾聲。
米肅的肚子越來越圓,加上天冷穿得多,每一次起身都跟要命一樣,偶爾肚皮會鼓起來一下,米肅又覺得特別值。
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月。
懷胎剛好十個月,米肅經過家裏人的精心調養變得十分接地氣,站著低頭看不見腳尖,手機屏幕裝不下自己的全臉,手指都粗了一圈,比去年胖了整整一圈。
連任炙首都胖了。
就柯言瘦了。
預產期開始倒計時,柯言以防萬一讓陳小然到家裏住幾天,柯楠也抓來了,工作全轉交不接活動不招新生,每天問十遍肚子有什麼不舒服,任炙首也特別緊張,米肅都接不過來話。
米肅肚子疼的那天比預產期晚了好幾天,那天她從早上開始疼,一直哭到醫院。
柯言一直抓著她的手,就像無數個電影裏的片段,一直跟著跑到手術室才肯鬆手,一大家子人都是不安的踱步,柯言緊握著拳頭,一言不發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著手術室的門。
腦子裏全是米肅哭得全是淚的臉,心疼得他眼睛都紅了。
柯言坐到柯媽媽身邊,緊張的問,“當年您生我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疼?”
柯媽媽不想安慰他什麼話,語重心長的說,“疼,險些要了我的命,你要是想試試那種感覺,回去拿把刀割塊肉下來。”
柯言拳頭握得更緊。
漫長的等待延續了五個小時。
那一聲洪亮的啼哭響起時,柯言緊繃的弦猛的炸開,喉嚨幹澀雙腿發軟,眼前發黑。
他還有一些理智衝上去問護士,“我可以進去看看麼?”
護士點點頭,把孩子抱給柯媽媽他們看。
米媽媽紅紅的眼睛也彎了起來,跟他們說,“是個公主。”
柯言坐在病床前,手抓著米肅的手。
米肅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旁邊的醫生解釋道,“病人很健康,隻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希望先生能配合一下到外麵等候,醒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柯言連碰都舍不得碰米肅一下,放下手站起來朝醫生微微點頭,“謝謝醫生。”
寶寶放在保溫箱,柯言隔著箱子一直看,眉目裏的柔情怎麼都裝不住,護士來提醒他才舍得離開。
米肅很快就醒了。
醒來是晚上,病房空無一人,腦子沉重身體虛脫,燈光刺眼,哪兒都覺得疼。
柯言呢?
寶寶呢?
米肅想按鈴,手又懶得抬,眼睛要眯不眯,不一會又睡過去了。
這一覺就睡得淺,米肅聞見了飯菜的味道,睜開眼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移動,還有勺子撞擊瓷碗的聲音。
柯言很快就發現了米肅醒了,連忙湊上來問,“是不是哪裏疼?”
米肅眼睛酸澀,嘶啞道,“老公好疼啊,我以為生不出來了。”
柯言手放在她的頭發上,大拇指摩擦著她的額頭,輕輕的落下一個吻,“寶寶很健康,沒事了沒事了,乖,不疼。”
米肅哭得挺厲害,要生的那幾天一直很緊張,現在終於完成了任務卻怎麼都控製不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