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楓樹早已落盡了葉子,光禿禿的樹枝暴露在空氣裏似老人枯瘦的手臂,樹枝被秋風壓得發出“吱吱”的聲響,秋風並不爽朗,更像是淩遲,一下一下壓死那最後的稻草。
天空青白,空氣彌漫著燥熱,它孕育著一場狂風暴雨,不知是不是天氣的緣故,何慕感覺這黑壓壓的天空直壓到了他的心底,心裏莫名的煩操。
別墅坐落在山頂,昨夜下了雨一路上都是泥濘,坑坑窪窪,車開到半路就上不去了,何慕隻好下車徒步走上去。
沒走幾步皮鞋上已經沾了幾塊黃泥,何慕厭惡得皺起眉頭,又抬頭看向那棟全灰色的別墅孤零零的坐落在那。
從何慕現在的位置算他至少還得走上半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算了,誰讓住那的是大爺,是財神呢。
那棟別墅是歌神sean早年買下的,一開始何慕以為sean隻是買來度假休息的,沒想到他在這偏僻的小破山上一住就住了六年。
何慕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紅遍半邊天的歌星會突然決定隱退。
何慕是真心佩服他的,曾經他被誣陷抄襲一夜之間被踩在最低點,可短短半年他又回來了,而且一躍成為了歌神。
這六年來他像隱形了一樣徹底消失在大眾視野內再無半點消息,Sean成了傳說,而他之前創作的歌倒是因此升了價值為辰星公司掙了一大筆錢,也是因此公司這麼多年也沒出手阻止他的隱退。
這次出山是公司以合同要挾讓他開最後一場演唱會,Sean歌神的最後的一場演唱會,多麼好的炒作由頭啊,一張票在網上已經炒到了兩萬塊錢一張還有大把的人爭相購買。
終於到了別墅門口,何慕扣響大門,真原始的地方,連門鈴都沒有。
敲了一陣,屋裏沒人應答。
何慕又敲了兩下,開口叫他:“易先生,你在不在?”
Sean中文名易碎,過來前老板曾叮囑他叫Sean叫易先生就好,何慕覺得奇怪,但到底還是沒有多問。
屋裏還是沒有聲音。
何慕想他是不是睡著了沒聽見,於是放大的聲音喊道:“你好,易先生!您在不在!”
門突然開了,屋裏很黑沒有開燈,一個約莫三十左右的男人出現在何慕眼前,何慕忍不住打量他,男人頭發留得長微微蓋住了他的眼睛,下巴還有些胡渣,高高瘦瘦穿著一套灰白色的家居服,衣領微微敞開光潔的頸線,他瘦得厲害鎖骨格外明顯,倚在門口沒有什麼精神。
何慕上次見這個男人還是在六年前,他才剛剛開始工作,沒想到就能被分到歌神Sean手下做助理,年輕人熱血沸騰想闖出一番事業,可沒想到還沒過一個星期這個男人就這樣消失了。
男人抬起頭,眼前的發被甩在一邊,露出一雙眼目光空洞,臉瘦棱角分明,疏於打理的臉龐卻不難看出當年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