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用力一刮:“那給你本錢在外頭做生意的又是誰?是不是你的父皇?你父皇的錢是如何來的?是不是是整個東楚百姓上繳給他的?”
風睿軒沒有說話,是因為真的無法去反駁。
九音的視線又落在風辰夜臉上,淺笑道:“我知道你逸王爺厲害,在外頭有著無數的財產,連我家這位也比不上你。”
她已站了起來,小手落在風慕瑾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可是,身為人家的兒子卻看著父皇疲於應對各種勢力而完全不幫忙,除非你心裏不承認這個皇帝,想要把他推翻,否則,你就不應該如此去放任。”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們東楚皇族四分五裂的,皇城早晚有一天也會像滄都那樣被魔教所占領,滄族的皇族就是你們最好的榜樣,親人流離失所,個個生死未仆。若是你們想要將來落到這個下場,那就繼續自掃門前雪,把這些事置身事外。”
“你明知道我們已經在努力尋找父皇……”
“把父皇尋找回來後呢?”
風辰夜隻是依然握著拳,不再說話。
他是真的沒想過將來,他不想參與到這些鬥爭中,行軍打仗他可以盡心盡力,皇族鬥爭卻是他最不屑的。
可是九音說的沒錯,他不屑不代表這些鬥爭不存在,他不出手也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幫凶。
父皇這些年來活得有多累大家都知道,可他與東楚王心裏一直有著隔膜,一直未曾坐下起來心平氣和好好談過,他不願意出手幫他,當中也有幾分賭氣的成分。
“二王爺雖然不像太子那般處處做傷天害理的工程,可是二王爺手下的人一直收受行賄,下頭買賣官吏的事情你們聽得還少嗎?”
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這麼多事情,但既然在風慕瑾身邊的,能知道也無可厚非,可是,這些話在一個小女人嘴裏說出來,確實讓他們幾個大男人傻眼了。
“我不是想責怪你們,我隻是想告訴你們,等一些事情發生了,等親人失去了再來後悔便,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九音歎息的話,讓坐在角落裏一直淺嚐著茶水的滄海抬頭看著她。
他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但九音說起這些話來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自己有錯,確實是她的錯,所以,她不希望風辰夜他們也像她那樣,到頭來想要後悔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我沒有權力指責你們些什麼,可是,如果這次真的能找到父皇,我希望你們能團結起來,大家一起把皇族裏的禍患勢力給除去,把皇族之外虎視眈眈的魔教教徒趕出你們東楚。”
說完這話,她才在風慕瑾身邊坐了下去,接過他遞來的茶水淺嚐了兩口。
風慕瑾的大掌還落在她腰間輕輕拍了拍,他看著她無比認真地道:“娘子,我知道我錯了,以後我會努力為皇族出一份力,今夜你好好懲罰我,但不要放棄我,可好?”
“我有什麼權力放棄你?這些話你該留著跟你父皇說。”她把杯子擱下,再次倚在他懷中,繼續做著那個不問世事、嬌滴滴的弱女子。
可剛才那些話,卻是如劍一般狠狠刺進了這裏所有人的心底。
書房裏有片刻的沉默,沉默中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院奔來,不久之後便聽到無忌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王爺,畫扇樓裏的人送來了消息。”
畫扇樓!
這回,就連風辰夜都不再多說什麼了。
風慕瑾拍了拍九音的肩膀,站了起來親自迎出了門。
無忌把書信交給了他,他打開隨意看了一眼便握在掌中輕輕一捏,信函直接在他手裏化成了灰燼,回眸看著一雙雙注視著自己的眸子,他薄唇輕揚,低喃道:“找到了。”
……
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誰也沒想到皇上居然躲在了這個地方,他居然還在宮中,就在怡妃的怡安殿裏。
誰能想得到每日裏瘋瘋癲癲地闖入宣正殿要人的怡妃,居然把皇上暗藏在她的住處?
既然連風辰夜他們都想不到,寧妃更是萬萬沒有料到。
果真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這句話,從古至今依然有著屬於它的道理。
看到一下子闖入的人,怡妃嚇得臉色泛白,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迅速擋在風隆裕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