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是注定了那般。
九音又似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九音真的是我的本名嗎?”
滄海搖了搖頭,淺笑道:“你是一個逃出來的皇家人,我怎麼可能會讓你以真姓名在外?”
“那我叫什麼名字?”
“滄音。”
“蒼蠅?”九音小`臉一垮,胃裏一陣反感。
沒想到自己竟有個這麼齷蹉難聽的名字,她母皇究竟都在想什麼,居然給她起了個這麼惡心的名字!
怎麼說都是個女孩子,要是被人聽到這名字,隻怕未曾見麵已經被嚇跑了,長大以後讓她如何找夫君?
見她這副可愛的表情,滄海差點又忍不住把她拉到自己懷裏,他淺淺一笑,柔聲解釋道:“不是蒼蠅,是滄音,滄都的滄,九音的音,你的本名叫四海滄音。”
“那你呢?”
“我?”他挑了挑眉,一絲啞然:“滄海不就是我的名字嗎。”
“你不是說在外頭行走不可以用真姓名示人嗎?”這為何又雙重標準了起來?
“我不出名,在你身邊不過像個影衛一般,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我用不用本名對外頭的人來說根本沒什麼區別。”
九音點了點頭,本還想問什麼,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掀開車簾一看,他們已經到達逸王府的大門了。
守門的侍衛知道是謹王府的人,領著馬車便進了門。
剛才晨風閣門外便停了下來,其中一人進了晨風閣詢問過後,才疾步來到他們跟前,朝車裏的人恭敬道:“瑾王妃,逸王爺有請。”
“可以把我朋友也帶進去嗎?”九音掀開簾子,探出頭顱。
那影衛恭敬道:“自然可以。”
抬眼望去,這座晨風閣還像當初一般,隻是因為深冬已到,樹上的葉子已掉落了無數,有些樹上如今是光禿禿的一片,秋去冬來,晨風閣顯得異常冷清。
風辰夜本就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如今這般也更顯出他的性情,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便想到了“蕭條”這兩個字。
明明逸王府還是那麼莊嚴,處處透著繁華的氣息,繁華的程度絕不比謹王府差,隻是,建築是華麗的,人卻是清冷的,人人臉上表情沉寂,一路過來也不見誰露出幾聲歡聲笑語。
她沒有見到沽誼嬤嬤,也沒見到管家呼延馳,十八騎的人也不在這裏,或者在,可他們能看到她,她卻看不到他們……
九音從馬車上下來之後,心裏還是有幾分遲疑。
“走吧。”滄海輕輕推了她一把,淺笑道:“怎麼?這才過了多久,回到這裏已經不認識了嗎?”
九音抬頭白了他一眼,分明知道她遲疑的是什麼,何必再說這種話來取笑她?
但不管怎麼樣,人已經來了就不可能不進去,思索了片刻之後,她舉步,一步一步朝庭院深處走去。
風辰夜在書房裏,九音進去的時候他不知道在翻看著些什麼,時而拿起筆偶爾勾勒幾下,似乎有許多事情在忙。
見到兩人進來,視線也隻是在九音臉上一掃而過,之後便鎖在滄海身上:“那夜留在本王寢房裏的人是你?”
九音和滄海忍不住互視了一眼,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讓風慕瑾深邃的星眸微微眯起了少許,他靠在椅背上,斜眼看著走到跟前的兩人,一副慵懶的姿態。
沉默了片刻,滄海淺淺一笑,淡言道:“確實是我,當初隻是為了打聽那位老嬤嬤的消息,多有得罪,還請逸王爺見諒。”
“你有偷`窺的嗜好?”風辰夜忽然薄唇一勾,竟淺笑了起來:“如何?本王的表現有沒有讓閣下失望?”
滄海臉色一窘,忍不住側頭看了九音一眼。
她低垂頭顱,一張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隻是一直努力維持著平靜。
想起那夜的情形,兩個人都無比尷尬。
那夜風辰夜大概是感應到房內有其他人,又或者說是懷疑,但他懷疑的對象是戰傾城,所以才會故意當著他的麵折騰九音。
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如今再被提起,說沒有半點尷尬是不可能的。
滄海看著他,平靜道:“在下這次前來隻為了一路追隨瑾王妃護其左右,要找你的是瑾王妃,若沒什麼事,在下可到房外候著。”
“不送。”
滄海無聲輕歎,丟給九音一記鼓勵的目光,便轉身退出書房,來到前院某棵樹下安靜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