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瑾哥哥相識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吃過他做的東西?從前的瑾哥哥出塵的如神仙一般,這種凡塵俗世的東西什麼時候有機會沾染過他的十指?
可是,不過是娶了個娘子而已,除了在他娘子麵前低聲下氣不說,還得要給她洗手做羹湯,她的瑾哥哥活得太憋屈了。
她一定要把他解救出`水深火`熱之中,不能讓他永遠這麼痛苦下去!
用過午膳後,風慕瑾和九音回了寢房歇息,九音本是打算今日到城北的,但因為城東與城北相距甚遠,這一來一回再回到王府時隻怕將會是深夜時分。
風慕瑾的意思是不希望她夜裏還在外頭遊蕩,畢竟入夜之後寒氣非常重,她哪怕身子已經好了,但不管怎麼說也剛生完孩兒一個多月,絕不能如此操勞。
無可奈何之下九音隻好留下來,打算與他回房午睡過,陪他在鹽場裏走一轉。
這畢竟是她夫君的產業,自己身為女主人從不過問,而是交給別的女人去打理,怎麼說也是說不過去。
她看出來了,無憂在這裏完完全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大家對她比對自己還要尊敬,弄得她這個正妻倒像是個小`三兒一般。
其實,這點沒什麼好怨人的,畢竟人家確實有能耐管理這個鹽場,還是管理了這麼多年。
不過,既然如今她嫁給慕瑾,這些事情也該要交回到她手中了。
對無憂雖說有幾分疏遠和抗拒,但感激還是有的,畢竟在為她夫君做事時無憂是極其認真的,也把事情做得非常好。
可是,感激是一碼事,總不能因為感激而把夫君的產業全部都交到這女人的手中。
她夫君太善良,防人之心太少,萬一有一日無憂起了異心,想要在他手中把大權奪過來,不見得會是件太困難的事情。
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這麼多年以來吃過那麼多的虧,有些事情總是看得嚴謹一些。
所以,回了寢房後她便一直纏著風慕瑾,讓他給她講述了鹽場大致的情況。
其實就是個普通的鹽場,像這樣的鹽場,除了在黃城外,整個東楚裏還有四家,隻是規模都不比這個大。
“那其餘四家鹽場是誰在給你打理?”九音問道。
“幾個我的手下,也是跟隨了我多年了。”風慕瑾對她是有問必答。
“那他們是不是也都聽無憂的?”這才是最關鍵的。
“無所謂聽不聽,但隻要是無憂讓他們辦事他們都會配合,畢竟無憂是在這裏管理著整個皇城的生意,也基本上可以代表我的意願。”他隻是實話實說,沒注意到某女臉色越來越難看著。
“你做生意就是這樣的嗎?什麼東西都交給別人,萬一有一天人家不再忠心於你,你怎麼辦?”真是朽木不可雕,人太善,很容易被人欺負的懂不懂?
麵對著九音的責備,風慕瑾隻是淺笑,不在意。
九音也知道他沒什麼太大的誌向,畢竟對於一個活不長久的人來說,能過一天便是一天,她能理解,他能做到今日這步已經很不錯。
其實,她很想問一句你既然沒打算活太久,為何還要存這麼龐大的金庫?
隻是這話沒好問出口,畢竟他身上的劇毒沒有完全除去,在這之前,誰也不願一提半個活不活的字眼。
歇了大半個時辰,也聽風慕瑾介紹了不少關於他的生意後,九音正要提議出門走一轉時,門外卻傳來兩陣深淺不一的腳步聲。
房門隨即被敲響,外頭傳來無憂嬌嬌柔柔的聲音:“瑾哥哥在裏頭嗎?我給你送羹湯過來了。”
這話風慕瑾倒沒覺得什麼,不過,九音還是有點不大樂意。
這無憂心裏眼裏全是她的瑾哥哥,對於她這個瑾哥哥的夫人卻是從頭到腳一路忽視過來的。
在風慕瑾要開口回應之前,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風慕瑾那真的是個標準的懼內之夫,被娘子瞪了這麼一眼,居然真的閉嘴不語了。
外頭的無憂依然在敲門道:“瑾哥哥,你是不是在裏頭?”
風慕瑾還是沒有回應,哪怕明知道無憂清楚他在裏頭,但娘子不給說話也隻能選擇閉嘴。
任無憂在外頭敲了好一會的門,直敲到沒有耐心想踹門而入的時候,九音才淺笑道:“慕瑾,無憂在叫你呢,去瞧瞧她有什麼事吧。”
一副慵懶的口吻,慵懶到仿佛拿準了她說話的對象完全聽她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