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副溫順得叫任何男人無法不動心的模樣根本是佯裝出來的,對著他的時候潑辣得如同悍婦一般,對著他四皇兄的時候果真換了一副嘴臉!
他當時就在想著,以她這副潑辣的樣子,怎麼會有人喜歡她?沒想到她竟這麼會裝!
他的大掌越收越緊,目光裏透著的寒意越來越深,盯著九音那道纖細的身影,隻恨不得用力把她撕碎。
這女人居然可以虛偽成這樣,簡直太可怕了。
忽然一道寒光襲來,風定北心下一緊,不小心對上他四皇兄深寒的目光,眼底所有寒意頓時散去,他收斂心神,低垂頭顱輕聲道:“四皇兄,我……”
其實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說不該說的也在已經說過了,至於四皇兄想要知道的,那妖女已經加油添醋說了個遍,自己現在說什麼似乎也沒多少意義。
隻是看到四皇兄拿這種眼神看他,心裏又不自覺捏了一把冷汗,從小到大,隻要四皇兄用這種眼神看他,他就會心慌意亂,比行軍打仗還要辛苦。
“你準備在皇城待多久?”他不說話,倒是風辰夜忽然開口問道。
風定北一怔,眼底頓時閃過一絲哀怨的神色,四皇兄這般,是不是嫌他在皇城太礙事,又想把他趕回到邊關去?
“皇兄,我才剛回來……”
“大半個月了。”風辰夜低頭又嚐了幾口香茗,狀似不經意道。
似乎大半個月時間真的不短了,可是對於他常年累月在邊關的苦悶歲月來說,大半個月其實真的沒什麼。
更何況他回來之後便立即趕去鳳棲把這妖女逮出來,之後跟這妖女糾纏了幾乎半個月,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這事上了,皇城的美食美景他還沒來得及去感受呢。
“四皇兄,我……我還沒想好什麼時候離開。”他惴惴不安道。
如今邊關沒什麼戰事,天下暫時還算太平,這麼急匆匆想要把他趕回邊關,是不是太無情了些?雖然他得罪了他的女人,可是,得罪的卻是個妖女呀!
他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四皇兄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去懲罰他?
他還沒有與四皇兄和七皇兄好好暢飲一番,戰神來這裏了,他也還沒來得及去找這個傳說中戰無不勝的沙場之神好好切磋,這麼快就把他趕走,皇兄實在是太殘忍了。
風辰夜並沒有說什麼話,依然輕嚐著香茗,偶爾垂眸看著半跪在他身旁、溫順得如同小綿羊一般伺候著他的小女人,心裏有著點點感概。
從前自己把她禁錮在身邊的時候,她便是這副模樣,每每表現得這麼溫順,不是想逃離他便是得罪了他,想要求得他的原諒。
這一次為的又是什麼?
是為了她和慕瑾成親讓他傷心,而想著討好他,還是因為別的?
這該死的女人,總是如此輕易亂他心魂。
見四皇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妖女的身上,風定北又不樂意了,他低咳了兩聲,沉聲道:“四皇兄,今日所見的血奴,你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風辰夜的注意力成功被他拉回,他又淺嚐了一口香茗才把杯子擱下,瞟了他一眼,淡言道:“這事與你無關,回北王府收拾一番。”
“四皇兄,不要趕我走,我還不想離開。”他怨念地低叫道。
才剛回來就要把他趕走,為的是這妖女嗎?
含恨帶怨的目光又落在九音身上,那妖女居然借故回頭時還丟給他一記得意的目光,這下恨得他更是咬牙切齒的,隻恨不得把她臉上那得意的表情一把撕碎。
“誰要趕你回邊關?”風辰夜靠在椅背上,調整著自己的坐姿,垂眸看著依然溫柔地在給他揉捏的女人,淡言道:“揉揉肩膀。”
“好。”九音忙站了起來衝他一笑,才走到他的身旁,給他揉起了肩膀。
風定北有點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裏,站也不是坐也不行,還在等待著他四皇兄對他的判決。
“四皇兄不是趕我走,為什麼還要我回去收拾?”
“你今年多大?”風辰夜忽然問出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風定北微微怔了怔,如實道:“二十三。”
“早過了皇族婚配的年齡。”
風定北不說話,隻是一瞬不瞬盯著他,根本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說過了適婚年齡,那他四皇兄不是更老嗎?他怎麼說也二十六了。
二十六,在皇族的成年男子裏頭,果真是罕見的大齡未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