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定北不是同情九音,更不是憐惜她,隻是不高興有人在自己身邊傷成這樣。
他冷哼著,大掌一撈直接又把她像小貓一樣提了起來,大步向洞外走去。
九音被丟到一條小河邊,把她丟下之後,風定北轉身沒入到叢林中,這一次,九音連逃跑的打算都省了。
他會如此把她丟下自己定然不會走太遠,她逃隻會浪費力氣,更會引起他的不悅,到時又不知道他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折磨自己。
她在河邊蹲了下去,借著河水看清了自己如今這副糟糕透頂的模樣。
頭上傷了一塊,傷口雖不大,可流的血卻不少,臉上完全是一片血汙,整張臉幾乎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了。
還有她的手背已經被磨破了無數個小口子,血塊凝結在上頭,看起來血肉模糊的,可怕得很。
心裏真萬分委屈萬分難過,可卻無可奈何。
若是風辰夜或者戰傾城甚至風慕瑾在她身邊,哪裏看得了她受這種委屈?也許是被男子疼慣了,如今麵對粗魯殘暴的風定北,剛開始還真有點適應不了。
她蹲坐在河邊把自己的一張臉清洗幹淨,隨後撕下一塊衣角沾上河水,小心翼翼把額上的傷口清理好,才輪到一雙小手。
清理完之後,雪白細嫩的肌膚便展現了出來,原來白嫩細膩的小手如今上頭有無數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大好一雙手竟這樣被糟蹋了。
她無奈地歎息一聲,今日連外袍都沒有穿,昨夜在洞裏凍了一整夜,直到現在已經忘了寒冷的滋味了,隻是傷口還依然在痛著。
她站了起來往四周望去,不出意料沒過多久便看到風定北回到這一方,舉步向他靠近。
以為他離開是為了找野果給她充饑,卻不想野果沒有,草藥卻找了一些。
都是些尋常的藥草葉子,風定北隨手一抓把葉子抓碎了後,來到她跟前,冷聲道:“把手伸出來。”
九音聽話地把自己一雙手伸了出去。
“手背。”他又沉聲道。
她明了,他是想要為她手上的傷口上藥。
心裏總算有了幾分暖意,她忙把一雙手背展現在他跟前。
清理過後的傷痕一絲不漏落在他眼底,風定北有幾分煩躁,從此,更討厭女人這種脆弱的東西。
被抓得稀巴爛的草藥灑在她手背上,最後他耐著性子把剩下的貼在她額角上。才冷聲道:“跟在我身後往前方走,若讓我發現你有逃跑的舉動,我會打斷你的腿。”
九音微微點了點頭,不說話,她一點都不懷疑他的威脅,她不會逃的,就讓那幾個男人找到她好了,她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一定能找到她。
至於逃跑,能跑還好,若是跑不掉,誰知道被他逮回來之後雙腿會不會真的直接被他擰斷?
他是沙場上殺慣了敵人的將軍,人命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她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在林中走了好一會,實在受不了饑寒交迫,她腳步一頓,看著走在前方那道高大的身影,輕聲道:“我餓了,我也好冷。”
風定北回頭看著她,見她衣裳確實有幾分單薄,在這種冬日裏對一個姑娘家來說冷那是必然的,其實他自己也穿得不厚,但因著身體強壯並不覺得冷,所以也沒有在意罷了。
他眼底閃過幾許厭惡,再一次認定女人除了脆弱和麻煩之外,什麼都不是,他冷冷一哼,隨手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遞到她麵前。
九音忙伸手接過,這麼一動便把手上的草藥渣滓弄掉了不少,幸而那草葉汁已經滲入到皮肉裏,便也不在意了。
把他的外袍穿上也不覺得暖和多少,畢竟這外袍隻適合秋日穿著,冬天穿確實太薄了些,但,聊勝於無。
都怪昨日陽光有點烈,她從寢房出去的時候把外袍給脫下來了,否則現在也不至於遭這樣的罪。
抬頭望天際望了望,隻見上頭昏沉沉的一片,今日沒有陽光,空氣便頓時冷下來。
“我很餓。”拉了拉身上寬鬆的衣袍,她舉步走到他身旁,平靜道:“我從昨日午後到現在隻吃了幾個果子,我身子不好,比不得你。”
風定北霍地轉身朝前方走去,懶得聽她廢話。
九音無奈,本想博他一點同情的,不想他一點都不理會,隻好拉緊身上的外袍,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
沒過多久他們離開了這片山林,這一出去,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個小村莊。
風定北先是帶她到一家小醫館裏把她的傷口處理好,讓大夫撒上一些藥粉,也向他要了一些膏藥,離開之後便直接把她帶到飯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