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叫聲依然從裏頭傳來,痛得裏頭的女子淚眼朦朧,也痛得外頭的男子撕心裂肺的。
時間還在流逝著,漸漸地,明月升起,月朗星稀,明媚的初冬夜晚再一次來臨。
九音總算認識到男人或許有時候可以給你有力的依靠,可以讓你絕對信任,但在某一件事上,你一定不能相信他們,這事,自然說的是生孩子。
因為他們沒有生過,他們根本不知道那種痛有多磨人。
什麼叫相信他很快就不會痛了,虧她在剛開始的時候還被感動了一把,認真點頭告訴他自己相信他,可事實上相信他沒有用,不如相信自己。
在曆經了六個多時辰、十二個多小時的痛苦磨難之後,終於在深夜裏,一聲洪亮的啼哭劃破了夜空。
外頭的那個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男人頓時眉眼一亮,不經思索的一掌推了出去,直接推門而入,闖了進去。
拓拔惠兒和紅袖目瞪口呆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闖進去的男人,分明隻是見他隨意推出一掌,以為她們無論如何可以接得住,卻不想連他半片衣履都沒碰到,人已經被他的掌風甩飛了出去。
瑾王爺竟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直到這一刻,她們才真切地意識到這一點。
風慕瑾闖進去之後,如風一般來到內堂正要撲過去,身前卻素影一閃,人已經被四海清揚帶了出來。
“師父,我要看看我娘子!”他急道。
四海清揚搖了搖頭,高大的身軀依然擋在他身前。
“王爺,等我們把姑娘的身子清理一下,你再進來可好?”
民間有流傳,女子生產的血腥不能讓男子看到,否則會有血光之災,雖說他們都不是迷信的人,但有些東西避一避也無妨。
風慕瑾雖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般,但四海清揚一直擋在那裏,他也是無可奈何,他總不能對他師父出手吧。
雖然這麼多年不見,自己的身手不一定比師父差太多,可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但哪有做兒子的對他爹出手的理由?
洪亮的啼哭依然一陣一陣傳來,每每聽到那哭聲,他的大掌又緊握了幾分,隻恨不得進去看看孩子,看看孩子他娘。
“如畫,還要多久才行?”他快要熬不下去了,不知道他心急如焚麼,居然折騰那麼久讓不讓他見到人。
“馬上就好了,王爺,你再稍候,男子不可以進來見血光……”如畫一邊為九音清理著身子,一邊回道。
九音動了動唇本想說話,可這個時候自己一點力氣的都沒有,便不理會他了。
就讓他焦急好了,誰叫他騙自己說很快就不疼?事實上卻是讓她疼了足足十二個小時,半天的功夫。
雖然造成這痛苦的罪魁禍首還遠在皇城裏,不是他,但,他們都是男人,在這種事上,男人爽完了一提褲子就完事了,女人回頭還得要受這種罪,實在太不公平了。
如畫給九音把身子清理好,為她套上幹淨的衣裳,才從青瞳懷裏抱過已經清理過的嬰孩,抱到九音跟前,柔聲笑道:“姑娘,你瞧瞧,這模樣兒和你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九音垂眸看著身邊的孩子,介於身子不利索不好翻身,隻能側頭看著他,但盡管這樣,也心滿意足了。
熬了五個多月,今日終於把他生了下來,別人家懷·孕都是十月懷胎,她懷的孩子卻是五個月便生下來了,可這孩兒如今額角飽滿,胖嘟嘟的身子一看就知道結實得很,一點也沒有早產兒的羸弱,甚至比起足月的孩子還要健壯。
她的身體究竟有什麼秘密?怎麼可以在五個月之內就生出這麼健康的孩兒?
“讓他進來看看吧。”看著外頭急得不斷走動的男人,九音淺淺笑了笑,溫言道:“再不讓他進來,隻怕他都急得要哭了。”
如畫一怔,才想起來外頭還有一個急得不行的男人在等待著,她靦腆一笑,衝九音擠了擠眉,才朝外頭低喚著:“瑾王爺,好了,你進來瞧瞧孩子和姑娘吧。”
這下風慕瑾哪裏還站得住?雖說不該對師父出手,可卻啥都不管了,伸手推了四海清揚一把,便一陣風地鑽了進去。
四海清揚回眸看著他急匆匆的身影,唇角噙上了點點笑花,眼底也蓄滿了寵溺和憐惜以及欣慰。
雖然自己這一生未曾當過父親,但,可以想象這一刻徒兒的興奮和激動。
他們的孩子終於出生了,將來,四海一家總算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