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既然是謹王府的女主人,那麼,我這個王府的事情也該交給你來打理了,這些賬冊是謹王府近兩年所有的收支,你瞧瞧。”
九音放下手裏的兵書,遠遠瞟了他一眼,納悶道:“為什麼把這些東西給我?”
他明知道她這個瑾王妃不過是暫代的,把這東西交給她有什麼用?
“你已經是瑾王妃,難道還不想為謹王府做一點貢獻?白吃白住,你還真過意得去。”風慕瑾拍了拍賬冊,笑得輕柔:
“若你現在身子不便,那便明日起來再看,不過,我希望你短時間內可以把王府的出入賬掌管好,以後謹王府的財政便交由你來打理了。”
九音從軟榻上翻了下去,舉步向他走去:“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說呢?”風慕瑾從案幾後步出,挽著她回到軟榻邊,示意她坐下:“你既然已經嫁給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既然平日裏沒什麼事,又不需要回鳳盟,那就給我管管賬吧。”
“不是有專門給你管賬的管事嗎?”這種事情交給她來做,又是為何?
其實,風慕瑾也不過是想找點事給她做做,不讓她操心太多其他的事情。
她現在懷了身孕才剛兩個月,懷胎十月,還有七八個月的日子要熬,不給她點事做,他怕她會胡思亂想,又會做出一些讓大家為難的事情。
例如,扛不住跑回去逸王府去看她心愛的男人,也例如,去會戰傾城。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他很清楚這女人心太軟,對那兩個男人完全放不下。
或許九音也有點明了他的意思,卻還是覺得有那麼一絲突兀,畢竟她隻是個掛名的瑾王妃。
“不管怎麼樣,其他人我不相信,我隻相信你。”風慕瑾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起來,朝一旁的玉椅走去:“如今謹王府裏的人都是我母妃派遣來的,以後留著誰,又或者招些什麼人進來,你看著辦。”
九音挑了挑眉,一絲訝異:“你不會是希望我把謹王府整個翻轉過來吧?”
原來他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風慕瑾在玉椅上坐下,斜眼看她,一副慵懶的姿態:
“你是瑾王妃,是這裏的女主人,你哪怕把整個謹王府拆了也沒人會多說什麼,更何況,女人麼……不都是這樣,小氣,記仇,要是有人得罪了你,你隨時可以一腳把他踹出去。”
九音揉了揉有點酸澀的額角,總算明了這個家夥的意思。
他想讓謹王府大換血,可若是自己來做這事又怕繁雜,所以,便把這堆爛攤子交給她。
雖然九音不確定會在謹王府裏住多久,但既然是慕瑾的家,那為他鋪好後路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她從來沒想過他隻剩兩年的命,滄海說過會救他,哪怕她已經無法完完全全信任滄海,但在這一點上,她依然相信他說過就一定能做得到。
“我明日再看吧,今日有點累了。”她從軟榻上躺了回去,側臉看著床頭矮櫃上那本兵書,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把它抓了過來,又細細翻看著。
風慕瑾也不知道拿了本什麼書冊在研究,看了好一會看出點困意了,才把書冊隨意放在桌上,舉步朝軟榻走去。
見她手中還拿著一本兵書在認真研究著,他不無訝異道:“你一個姑娘家的,看這種兵書做什麼?”
九音聳了聳肩,把兵書合上,爬回到軟榻內側躺了下去,看著他輕聲道:“感興趣便多看幾眼,這有什麼?”
風慕瑾一邊褪著外袍,一邊隨意道:“是為了你那兩個男人才看的吧?”
戰傾城是戰神,生來就屬於戰場,逸王爺也是武將,如今天下稍稍太平他才一直住在皇城裏,可從前天下動蕩的日子裏,他在沙場上過的時間比在皇城裏要多太多。
兩人,都是戰場上的神,身為他們的女人,她也想讓自己精通所有戰術?
九音沒有反駁,隻是由他的話想到原來多看點兵書還有這麼個好處,將來或許還能幫上他們的忙。
一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想那麼多,隻是真的純碎感興趣。
“別想了,睡吧,明日起來說不準她們已經把消息帶回來,告訴你四皇兄醒來了。”
這話他不說還好,一說,九音心裏又揪痛了起來。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腦海中那張消瘦的臉,那道孤單的背影,總是能輕易亂了她的心扉。
夜,你究竟要什麼時候才願意醒過來?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