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川在她的暗示下木訥地坐了下來,卻依然看著風慕瑾落在九音腰間上的那條長臂,震撼過後,心裏便不覺氣憤了起來。
王爺的女人先是和將軍有私情,如今又和瑾王爺有染,她究竟要招惹多少男人才滿意?
哪怕明知道自己身為屬下不應該多說,可是,她如此背叛王爺真的讓他很痛心,痛心之餘也恨不得一刀把自己捅死。
至於為什麼是捅自己而不是捅九音,隻因為他很清楚若是他傷了九音,王爺一定會痛不欲生,他又不能對將軍和瑾王爺出手,如此無能,便隻能以死謝罪了。
他的震撼和不諒解完全在九音意料之中,她隻是沒想到如畫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氣。
如畫不愧是烏雅蘭家的傳人,也不愧是她的好姐妹。
心裏微微暖著,隻是當視線掃過偏廳裏所有的人之後一顆心又不覺沉了下去。
這裏的人當中沒有傾城,他怕是真的被自己氣瘋了,連見也不想再見到她。
“用膳吧。”風慕瑾摟著九音來到桌旁,扶著她坐下之後,自己拉來椅子在九音身旁坐下,淡淡掃視了眾人一眼,淡言道:“時辰不早了。”
如畫第一個執起筷子,夾了一塊嫩肉到九音碗裏,淺笑道:“姑娘,你身子不好,多吃點。”
之後又夾了一塊到風慕瑾碗中,笑得溫婉:“瑾王爺怕是一路趕過來的,多吃點,吃飽喝足再好好睡一覺,便不會感覺那麼疲累了。”
風慕瑾朝她點了點頭,忽然垂眸看著九音淺笑道:“我看如畫伺候你伺候得挺好的,以後你搬來謹王府的時候,也把如畫帶上吧。”
如畫指尖一涼,眼底的震撼隻是一閃而逝。
涇川已經忍不住又站了起來,含著怒氣的眼眸看著風慕瑾,哪怕明知道不應該,可還是忍不住沉聲道:“瑾王爺,姑娘……姑娘她是王爺的人!她如何能搬到謹王府去住?”
風慕瑾抬頭瞟了他一眼,淡言道:“她早就已經是本王的人,本王把自己的女人接回府有何不可?”
如畫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哪怕極力在維持著鎮定,可呼吸還是有幾分紊亂。
涇川用力握著拳,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九音身上,她的沉默更讓他心如死灰。
半響,他忽然轉身,大步離開偏廳。
九音一直低垂著頭顱,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們,如畫或許可以諒解她,可是涇川……
她吐了一口氣,抬眼看了如畫和滄海一眼,視線最終落在風慕瑾臉上,笑道:“等他找個地方發泄一下便好,我們先用膳吧。”
她又看著如畫,笑得輕柔:“你等會給他留點膳食。”
說完,視線轉向滄海,依然保持著淺淡的笑意:“傾城怎麼了?為何不來用膳?”
“沒什麼,或許是心裏頭還有點氣悶,我等會給他送點膳食過去便好,不用記掛。”滄海忙道。
九音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拿起筷子給風慕瑾夾了點菜肴催促著讓他多吃點,自己也開動了起來。
一頓飯在沉默中度過,沒有人說話,就連用膳的聲音也都維持在最輕的程度上,整個偏廳安安靜靜的,連風聲都能聽得清楚。
膳後,如畫把膳食送到涇川房內,可涇川卻不在房中,她出了門在長廊裏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舉步向九音的寢房走去。
雖然知道姑娘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可她還是想不透。
她需要一個答案,或者說,隻需要九音一句話。
似乎早就已經料到她會來尋自己,所以九音早早便把風慕瑾趕出房門,讓他自行回房歇息。
庭院雖然不大,但所幸他們的人不多,風慕瑾到來沒多久,如畫便已經為他收拾出一間客房。
風慕瑾也沒多說,隻是讓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高聲呼喚,他就在旁邊,隻要她呼喊他一定能聽到。
九音什麼都答應著,隻求他快點走。
風慕瑾離開沒多久,如畫果真來找她了。
“孩子是夜的。”不等她開口問話,她便道:“瑾王爺隻是想幫我,我不想成為夜和傾城的包袱。”
如畫狠狠鬆了一口氣,雖然自己已經想到這個可能,可卻還是不確定,如今聽她親口證實,她總算心安了。
“既然是你決定的,我一定會無條件支持你。”她握了握她的手,見她的手有幾分冰涼,便牽著她回到軟榻邊讓她坐下:
“我去給你弄點浴湯,你好好清洗一下,早點歇息吧,明日十八騎的兄弟會趕來,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