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上頭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屬於傾城的便好,至於死了不少人,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兄弟咬了咬牙,忽然沉聲道:
“那些屍體很明顯和常人不一樣,他們全身發黑,不是因為中了毒,而是他們本身就是那般。他們全都死狀恐怖,身上劍傷交錯縱橫,有的還深、入骨髓,但他們似乎帶著重傷也繼續在戰鬥,完全不怕死一般,我們……我們說不出那情形有多怪異。”
“大哥,你去了大概就能明白了。”另一人看著涇川,一臉凝重。
九音和如畫互視了一眼,兩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當大家趕到斷崖崖頂的時候,才知道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落在地上的屍首和殘骸在烈日下暴曬了幾天,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樣,可那筋脈肌理居然還能看得清晰。
當涇川挑開其中一兩具屍身時,竟發現那屍身哪怕麵目全非,可與常人不一樣的是,他們的腐敗程度竟比一般的屍首要輕太多。
那樣的屍身就仿佛生前就已經幹癟得如同僵屍一樣,與正常人有很大的區別,再看屍身之上的傷痕,全是被淩厲的劍招所傷。
可是,怪就怪在有些屍體身上分明已經多處受了嚴重的傷,正常人受到那樣的傷害隻怕連爬起來都困難,可他們卻像是在力竭了之後才倒下來氣絕身亡的。
整個崖頂上到處都是殘骸,處處彌漫著一種死亡的氣息,這種氣息九音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她剛從貢江上岸的時候感受到的便是此種氣味。
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想來她所練的滄族秘術又上了一個台階。
滿目蒼夷的崖頂讓她心口異常沉悶,好幾次差點忍不住嘔吐出來,若不是一直把藥包拿在手中時不時聞一聞,隻怕已經堅持不住。
在崖頂上走了一轉,九音和如畫甚至涇川的臉色全都越來越難看,最終九音停了下來,回眸看著身旁的如畫,薄唇微動,還來不及說話,便聽到不遠處的涇川沉聲道:“血奴。”
九音和如畫不由得心頭一顫,互視了一眼,同時轉身看他。
“你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九音向他走去,一路上躲過了遍地的殘骸,隻覺得心裏的壓抑比起剛才更甚,在聽到涇川說到血奴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中滿溢荒涼和不安。
涇川點了點頭,垂眸看她,遲疑了片刻才道:“你是不是也聽說過滄族的血奴?”
九音點了點頭,又搖頭道:“是聽說過,但了解不多,你如何斷定他們就是滄族的血奴?”
“我親眼見過血奴。”
此話一出,所有人聞言一怔,青瞳和紅袖已經忍不住靠了過來看著涇川,靜待他說下去。
對上九音的目光,涇川淺笑道:“有傳聞說滄族異能可以治愈許多平常大夫治愈不了的疾病,一些天疾也在其中。”
聽到這話九音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隻是沒有開口詢問。
涇川又道:“因為這個傳言,數年之前逸王爺曾經穿過狼牙島去滄都走了一轉,想看看是不是可以遇上擁有高深異能的滄族人。”
“你們成功到達滄都了?”她薄唇微動,幾許訝異,幾許震撼。
滄都離東楚何止是十萬八千裏,途中不僅要經過狼牙島,還要經過傳說中有去無回的黑海。
為了他的七皇弟,風辰夜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要找到滄族的高手,隻為了一個傳聞。
他對他七皇弟的感情有多深,不言而喻。
“隻到過滄國,尚未真正進、入滄都。”涇川回想著當時的情況,沒有說得太仔細,隻是簡單道:
“我們穿過黑海之後本是可以到達滄都的,卻不巧那一年的滄都正陷於一片混亂中,滄族女皇遇襲身亡之後不知所蹤,一些忠臣以及他們滄族各係的長老也都音訊全無,我們所遇到的滄族人所懂得的異能也就一般,連我都打不過,所以在滄都停留了一個多月之後,我和王爺便返回了。”
“你們……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嗎?”這不像是風辰夜的性格。
“你有所不知,滄族人可以隨意通過黑海,可我們外界的人卻不一樣,一年隻有在特殊的月份才能通過。”涇川繼續解釋道:
“王爺已經拖到最後的期限了,若是再不回來就要等下一年,你該知道王爺事務繁忙,不可能再等一年,本來第二年王爺還想去滄都尋找高人,但第二年邊境又發生了動、亂,王爺領兵出征,完全抽不出時間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