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九音無奈道,爬到如畫為她鋪好的被褥上,她躺了下去,回眸看著兩人,平靜道:“你們也躺下歇一會吧,明日還要趕路。”
“如畫還沒有找得到,我那裏睡得著?”惠兒心裏煩悶,想要到車外去瞧瞧,更想的是和十八騎的人一道到密/林裏去搜索。
可是,姑娘在這裏,她若不與紅袖一道守護著她,萬一賊人折回來怎麼辦?
惠兒這回真的是左右為難,不僅是她,就連紅袖也是一樣焦急萬分。
見九音已經躺了下去,甚至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兩人互視了一眼,均不理解她為什麼可以睡得那麼安穩。
若說她對如畫沒有感情,她們說什麼也不相信,九音不是這樣的人,從很久之前她們就已經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一整個夜晚在兩人的焦急不安、也在九音安穩的沉睡中度過,到了第二日天微亮的時候,所有人回到馬車旁,唯獨不見了涇川和失蹤的如畫。
九音從車廂裏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大家都是一臉疲憊,明顯是奔波了一整夜未曾歇息過,見此,九音心裏劃過一道暖暖的氣息,心中也對他們充滿了濃濃的愧疚。
“姑娘,還是沒找到,姑娘,要不……”石生來到九音跟前,遲疑了片刻才道:“要不你們先行,我留在這裏找她。”
一個姑娘家若是被丟在這種荒山野嶺中,哪怕她武功再厲害,隻怕也難以生存下去。
更何況是姑娘眼睜睜看著她被敵人帶走的,他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靠近,他們這麼多人在這裏,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事讓他自責不已。
如果被抓走的是姑娘,他們哪怕以死謝罪也抵不過這份過錯。
九音搖了搖頭,尚未說話便忽然眉眼一亮朝前方望去。
所有人都已經聽到了那一輕一重兩種不同的腳步聲在靠近,回眸望去,隻見涇川和如畫從林中一道出來。
見到他們,擔心了一整夜的紅袖和惠兒眼眶一紅,匆匆奔了過去,一人一邊挽著如畫,惠兒急道:“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如畫淺笑著,搖了搖頭,回到九音跟前與她互視了一眼,才以不輕不重的聲音解釋道:“姑娘,昨夜襲擊我的不是什麼敵人,隻是一些獸類,我怕它傷害姑娘,所以追著出去了。”
這話雖是對九音所說,但卻是在向其他人解釋。
雖然大家心裏或多或少存了幾分疑問,但人回來了便好,也沒人追問下去。
所有人徹底鬆了一口氣,心裏都有著慶幸。
還好不是敵人,若是有這麼厲害的敵人潛藏在周圍,而他們連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那這事真讓人灰心喪氣。
涇川來到九音跟前,如同如畫一般與她深深對視了一眼,才淺笑道:“既然人已經回來了,我們便不能再耽擱下去,姑娘,啟程吧。”
九音的視線掃過周圍所有人,淺聲問道:“你們昨夜勞累了一整夜,如今還能啟程趕路嗎?”
大家齊聲應道:“可以!”
九音不再說什麼,雖然心裏對他們有著愧疚,可是,以後絕不會再用這樣的方式去試探了。
如果這些人當中有內奸,昨夜隻剩紅袖和惠兒守在她身旁,隻怕人已經折回來對她下手了。
十八騎裏每一個人的武功都高深莫測,光是紅袖和惠兒兩人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想要傷她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確定內奸不在他們這次出行的隊伍中,心裏暖著也安定著,九音和如畫回到車廂裏,相視一笑後,一道躺在被褥上安靜歇息去了。
其實九音昨夜裏並沒有睡好,心裏一直在不安,一直在害怕十八騎裏的人真有人會折回來害她。
倒不是怕自己的性命堪虞,有涇川和如畫在暗中守著,她絕不會有為限,她隻是怕風辰夜一手培養出來的十八騎讓他失望。
她不想見到他失望,一點點都不想。
涇川一躍上馬,帶領著兄弟們繼續往前方趕路。
走了兩個多時辰,總算離開了這一片密/林,在道上又走了大半個時辰後,他們到達江邊。
江邊有不少當地的漁民聚居生活在這裏,涇川向他們租了一條不大不小的漁船沿江而下。
用過午膳後,九音和如畫來到甲板上,看著下頭滔滔江水,九音心裏微微有一絲淩、亂,似乎總覺得想到些什麼,可是腦海中的畫麵太模糊,完全看不清晰。
忽然她回眸看著身後的涇川,輕聲道:“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碰到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