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了斂神,她又看著涇川細聲問道:“如果是王府裏的人有問題,你會用什麼方法把那奸細揪出來?”
微微頓了頓,她忽然沉了沉臉,凝重道:“你覺得內奸會不會就在十八騎的人裏頭?”
涇川裏頭一震,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被人當麵提出來的時候,心裏總是有那麼一點不好受。
他垂眸看著前方的路,沉聲道:“屬下現在還不能給姑娘答案,還在調查中。”
“那……你有什麼方法可以把他調查出來?”
“這事,恕屬下不能告訴姑娘。”目光不經過掃過走在九音另一旁的如畫,正好對上她投過來的視線,兩人均是一怔,涇川忙錯開目光。
倒是如畫不以為然地笑道:“涇川大人是怕有些話被我聽了去嗎?”
涇川沒有說話,自然也沒有否定。
如畫笑道:“本來我是該退下,讓你好好把話跟姑娘說清楚的,可是,恕我直言,涇川大人你也是十八騎的一人,也是王府裏的一員。”
涇川腳步一頓,看著她訝異道:“你懷疑我?”
目光繼而落在九音身上,剛才的震撼已經在片刻之後被收斂了下去,他笑得無奈,但卻依然有一絲苦惱:
“也是,屬下是十八騎中的一人,一直跟隨在王爺的身邊,對王爺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若屬下想要出賣王爺,隻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九音沒有反駁他的話,畢竟兩個人相識的日子並不長,又沒什麼交情,若是九音告訴他自己相信他,她也拿不出什麼證據證明她不懷疑眼前的男子。
她笑道:“你不要怪我,其實我不僅懷疑你,也懷疑任何人,畢竟這麼機密的事情也能泄露出去,隻能說這個內奸在王府裏地位並不低。”
涇川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反倒笑得輕鬆:“姑娘把話挑明了說,屬下心裏還好受一些,屬下明白,不過,屬下會向姑娘證明屬下是絕對忠心與王爺、忠心於姑娘的。”
“為何忠心於我?”她不過是風辰夜想要的一個女人而已,但她卻能肯定涇川說能忠心於她的時並沒有半點討好的成份。
涇川誠言道:“姑娘既然是王爺的人,自然也是屬下要守護的人。”
“我真的不希望那個內奸是你。”九音淺淺笑著,舉步又向前方走去:“你跟隨在夜身旁那麼久,我看得出夜是很相信你的,他雖然看起來冷酷無情,可事實上卻是個很溫情的人。”
涇川和如畫都沒有說話,隻是亦步亦趨走在她身旁。
逸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兩人心裏都很清楚,一般的人很難見得到他溫情的一麵,所看到都是他冷酷無情的手段,冰冷的目光。
但他們不一樣,也正是因為看到風辰夜不一樣的一麵,如畫才會死心塌地默默愛了他這麼多年。
“屬下不會背叛王爺,姑娘,你可以放一萬個心。”雖然知道口說無憑,但涇川還是向她保證道:“屬下可以對天發誓,屬下對王爺若有半點異心,那便保佑屬下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九音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才笑道:“我相信你。”
聞言,涇川心頭一顫,心尖淌過一絲暖暖的氣流,暖得教人有幾分沉醉。
連他自己都找不到證據證明他的清白,但,她說相信他。
他平素裏也不是什麼多話之人,可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因此,當九音說相信他的時候,他堅信她真的信任自己。
九音又默默往前方走去:“那你現在有沒有任何眉目?”
涇川搖頭道:“尚未有。”
十八騎裏的兄弟雖說身份與他一樣,可是,大部分的人都是他和青衣一手訓練出來的,他們跟隨在逸王爺身邊的時間最長,對於後來的人或多或少讓他們覺得有幾分威嚴。
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兄弟與他們的感情有多深厚,不言而喻,如果當中真的有誰誠心背叛王爺,那麼,他一定會親手取去他的性命,為王爺除害。
三人默默走著,才走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如畫和涇川的功力更深厚,聽到聲音,兩人先一刻住了步,回眸望去。
九音也停了下來,回頭一看,隻見紅袖急匆匆奔來,臉上是驚慌不安的神色。
“怎麼回事?”如畫急問道,忙向她迎去。
“惠兒……快去救惠兒!”紅袖喘著氣看著她,又看著九音,急道:“石生……石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