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蘭隻是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至於她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保護風辰夜,她半個字也沒提過。
看著跪在地上的烏雅蘭和拓拔惠兒,以及站在一旁的青瞳和紅袖,站在風辰夜身側的九音沉聲問道:“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小荷呢?難道小荷也是外頭派來刺殺王爺的殺手?”
小荷和小桃一樣,在逸王府裏已經做了好些年月了,她不懂武功,膽子也不大,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殺手。
不過九音對這一點也是把握不了,畢竟,人不可貌相。
“小荷是死有餘辜。”九音的話才剛出口,與青瞳站在一起的紅袖便忍不住上前兩步道。
她盯著九音,氣紅了雙眼:“她收了儀夫人的好處想要給你下毒,被我家小姐發現,小姐隻是勸她,她不僅不聽,還想對小姐下手,我一時氣不過,才會對她出手的。”
怨恨的目光落在九音臉上,她咬牙道:“小姐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可你!恩將仇報,自以為是!”
“放肆。”
風辰夜的聲音很平靜,但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心裏生起一絲不安。
紅袖咬了咬唇,本還想說什麼,卻被青瞳拉了回去。
青瞳看著九音,平靜道:“紅袖所說的是事實,小荷確實收了儀夫人的好處想要對付你,不過,小荷不是紅袖殺的,是……”
她本想自己把罪狀攬下來,跪在地上的烏雅蘭卻道:“人是我殺的。”
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聽了紅袖和青瞳的話之後還一直保持著沉默的九音淡言道:“既然事情與你無關,你為何要殺她?”
烏雅蘭抬頭,迎上她的目光,“既然我已經殺了這麼多人,那麼,多殺一個又如何?”
殺人者償命,殺一人也是死,殺幾人也是一樣,既然已經認罪,她便不怕把所有的罪都交待清楚。
她看著風辰夜,臉色早已恢複了從容,隻是看他時,目光卻是藏著幾分幾不可見的戀慕的:
“王爺,我與青瞳紅袖素來交好,那日也是恰巧經過聽到她們的爭執,想著自己一雙手已經染滿血腥,也不在意多添一條人命,才會出手殺了小荷。事情與她們無關,請王爺饒了無辜的人。”
她傾身一拜,無奈道:“不管我殺的人該不該死,我也確實殺了人,請王爺治我的罪,饒恕無辜。”
“王爺!”
不僅拓拔惠兒求著,就連青瞳和紅袖也跪了下去,跪到風辰夜麵前,求道:“王爺,蘭姐姐所為全是為了王爺,請王爺開恩。”
風辰夜淡漠的目光掃過四人,“可有證據?”
烏雅蘭淡言道:“沒有證據,就當我殺的隻是普通女子,王爺,請治罪。”
“王爺!請明鑒!”
看著地上四人,九音微微抬眼,往坐在一旁靜心喝茶的風慕瑾瞟了一眼。
說來也怪,在她抬眼的時候,風慕瑾似感應到她的召喚那般,竟也正好別過臉來看她。
隻是對視了一眼,風慕瑾便知曉她的心意,他擱下杯子,朝身旁的風辰夜笑道:“四皇兄,既然案子是我在查,如今真相大白,不如就把人交給我來處置吧。”
風辰夜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就在大家等待他做決定的時候,烏雅蘭卻慘然一笑,“王爺,我知道自己罪責難逃,我隻求王爺親自下令,給我一個痛快。”
巫炎國的人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因此哪怕在風辰夜麵前說話,她也不習慣自稱奴婢或是奴家。
他們性情豪邁真率,烏雅蘭如此請求逸王爺下令,絕不是想要勾起他的憐憫,而是真的祈求他下令處置自己。
拓拔惠兒握住她的手,隻是默默垂淚,卻一句話都不說。
蘭姐姐的心意,她比誰都清楚也明白,或許能死在逸王爺的命令之下,已經是她最後的幸福了。
青瞳和紅袖也沒有多說,烏雅蘭如此請求,再加上她之前所說,殺掉那些美人不過是為了保護逸王爺,她對王爺的心情,在場的人有誰看不出來?
饒是鐵石心腸,也會為她而動容。
就算沒有證據證明她所說的是事實,但,也不再有人願意懷疑他。
所有人都在等著風辰夜表態,卻不想風辰夜隻是淡淡掃了烏雅蘭一眼,不屑道:“既然案子一直由七皇弟負責,那麼,處決的事也該交由他來決定。”
“王爺!”烏雅蘭一聲哀嚎,神色淒涼:“王爺,求您成全,求您下令處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