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房內掃視了一遍,雖然看得不清,也能確定房間裏頭隻有她一人。
她鬆了一口氣,執起衣袖把臉上額上的汗跡抹去。
風辰夜居然要她做這種事情,讓她陷入了這種無助的境地,卻又該死的不打算派人來保護她,隻丟給了她這麼一個針盒讓她自保,弄得她現在都快要神經衰弱了。
如果不是為了想要博取他的信任,她才不會答應為他把那個人揪出來。
不過,不管答不答應她也已經被風辰夜扯進來了,就算不答應,那人這一刻肯定都已經盯上了她。
垂眼看著手中的針盒,心裏依然有幾分餘悸,如此寢食難安,過不了多久,隻怕敵人還沒找出來,自己就已經倒下了。
她又吐了一口氣,正打算躺回去繼續睡覺,眼角餘光卻不經意瞄到了角落裏的一抹白影。
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讓九音心髒一頓收縮,這一嚇,差點嚇得她兩眼一翻昏厥過去。
“誰?誰在那裏?”
針盒對準那抹素白,哪怕在如此驚恐萬分的情況下,她依然愁著不知道這針頭所帶的是不是劇毒,因此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下,她不想傷了別人的性命。
一抹素白從椅子上站起,緩緩向她走來。
九音沉聲道:“站住!你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了。”
那人果真停了下來,隻是站在原處,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你究竟是誰?”九音又問道。
看他的模樣,卻不像是來害她的。
若是後院裏的那個凶手想要害她,如今被發現還不得要嚇得倉皇而逃,可他卻又如此鎮定,甚至還一副優哉遊哉的態度。
她也沒有從他身上嗅出危險的氣息。
“九音姑娘,你已經忘了我了嗎?”那人總算願意開口說話,聲音安安靜靜的,有點低沉,也帶著悅耳的磁性。
九音微微蹙了蹙眉,努力回想這把聲音的主人,想了好一會還是沒有想出來,是有點熟悉,卻又像似陌生的。
那人淺淺笑了笑,朗聲道:“我是滄海,我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滄海……她總算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被風辰夜欺負了之後,回房時所見到的那個男子。
可是三更半夜的,他來找她做什麼?這次總不能再說是為了躲避風沙了吧?這裏是逸王府,他膽子就是再大也沒道理躲到逸王府來。
“九音姑娘,能否把你的針盒先收起來?”
滄海一雙在黑夜中似乎能發出光亮的眼眸微微眨了眨,笑道:“這東西雖然不錯,可殺傷力太大,輕易會傷到無辜,你以後還是少用為妙。”
九音怔了怔,沒想到他居然可以把針盒的奧妙輕易看得一清二楚。
她籲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才把針盒放下,舉目看著他,一絲不悅:“你為什麼總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你的朋友。”滄海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透過黑暗,盯著她汗濕的臉,淺笑道:“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的。”
“求我什麼?”她在這裏無依無靠的,連半點勢力都沒有,能為他做些什麼?
滄海似乎有點尷尬,他依然安靜坐著,猶豫了半響才道:“我……我的錢花光了,我現在身上一分錢沒有,所以想來……跟你借點錢,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還給你。”
九音不知道是該覺得可笑還是覺得該生氣,她不是笨蛋,他用這樣的方式潛入逸王府,若說隻是為了向她借錢,這個借口未免太牽強了一些。
有這份能耐,去當神偷不是更好?
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滄海已經看透她在想什麼,他尷尬一笑,繼續道:“我在東楚沒有朋友,也沒有認識的人,隻有你,既然你能進入逸王府,我相信風辰夜肯定不會虧待你。”
九音還是不說話,聽他自話自說下去。
“你沒必要懷疑我,我會挑上你……”滄海頓了頓,又尷尬一笑,輕聲道:“我會選擇和你做朋友,隻是覺得你的命格很奇怪,也很有意思。”
“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是個算命的?”她冷哼道。
“九音姑娘真聰明。”滄海衝她一笑,讚美道:“你竟然連我是做什麼的都能看出來,眼力果真了不起。”
九音對著黑夜中那抹模糊的白影翻了翻白眼,不打算與他繼續胡扯下去了:“你究竟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