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搖了搖頭,又忽然點了點頭:“好,那我拿一點銀兩。”
她在這裏是真的寸步難行,每一個人都似乎有意在為難,有意在找茬,若是身邊能有一點銀兩,偶爾給周圍的人一點好處,或許自己日子也能好過些。
她的視線在各個箱子裏掃了一遍,又逐一把箱蓋打開,最終找到了那幾箱放著金元寶的大木箱。
“沒有小的了麼?”全都是一錠錠金元寶。
雖然她對這個年代的一切還不熟悉,但也知道這麼一錠金元寶絕對分量不輕。
“這樣一錠元寶相當於多少銀子?”她在裏頭取出一錠掂在手裏,沉甸甸的,果然分量足夠得很,回頭看著戰傾城,她問道。
“一兩黃金相當於十兩白銀,這裏的元寶全是五十兩,相當於五百兩白銀。”
“那,一個普通的婢女一個月的月錢會有多少?”
戰傾城看著她,雖不明白她這麼問的用意,卻也如實回道:
“各個府邸的月錢不一樣,不過一般來說大同小異,一等丫頭一個月大概會有三兩銀子,二等丫頭一個月有二兩銀子,至於三等丫頭,一個月或許連一兩都領不到。”
九音在心裏默默記著他說的數字,視線又落回到那錠金元寶上。
一個元寶相當於五百兩銀子,可那些婢女一個月頂多就是拿二兩三兩,一個金元寶,足夠她賄賂多少人?
價值這麼大,用起來卻是很不方便:“你這裏就沒有白銀嗎?”
戰傾城搖了搖頭,回視著她:“你要白銀做什麼?有金元寶還不夠嗎?”
九音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總覺得以他戰神的出塵氣質,這些私相授受的事他定然是從來沒有在意過的,這時候在他麵前說起來,也怕汙了他的聖潔。
她淺淺笑了笑,簡單解釋道:“隻是覺得若是身邊有點閑錢,在府裏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些。”
話說得清淡,但戰傾城卻聽出了其中的辛酸,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沉聲問道:“他們是不是常常欺負你?”
剛才他從膳房把她帶走的時候就發現角落裏躲了不少婢女和下人,他隻是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也不知道九音在這裏與他們處得如何。
本以為風辰夜至少會給她指派兩個伺候的丫鬟,卻不想不僅沒人伺候,倒還成了下人,要伺候別人。
他淺歎道:“以後你就住在我這裏,哪裏都不要去了。”
這提議本是挺好的,若是跟他在一起,自己也定然會好過些,可九音心裏卻有著不安,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而讓他受到傷害。
風辰夜性情不定,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再和傾城走在一起會不會惹到他。
“我在那裏住得挺好的,也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她笑得淺淡,別過臉狀似在清點他的財產,而不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落寞和心虛:
“你這裏太過顯眼了,每日裏時不時都會有皇親貴族來拜訪,而我最不習慣和那些人打交道,我隻想安靜地過生活。”
“以後他們來,我可以一概不見。”他並不認為這算什麼事兒。
九音依然搖頭,回眸衝他一笑道:“現在這樣就很好,我偶爾來這裏看看你,你也可以靜心在這裏修養,一切等你養好了身子再說。”
“我的傷已經好了。”其實他知道她在怕什麼。
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細嫩的手,溫言道:“你沒必要怕他,安心呆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
“如果他要傷害我,你也是無能為力。”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直白,但卻是事實。
她把手從他的掌中抽回,唇邊的笑意依舊:“別再說這些了,你究竟有沒有辦法給我弄點碎銀?坦白跟你說吧,我怕和他們的關係處不好,所以想偶爾給他們一點好處。”
“我明白了,我晚點便讓人出去給我兌點碎銀回來。”主子和下人,下人和下人之間這些關係,他不是不懂,隻是懶得理會而已。
忽然又想起什麼,他從懷裏掏出一麵令牌,攤開她的掌,放在她掌中。
“這是什麼?”看著手中那麵黃金令牌,九音抬頭看著他,一絲訝異:“給我這個做什麼?”
“這是行走令。”視線落在她小手的令牌上麵,果然這麼大一麵令牌,在她手裏確實顯得笨重些。
但既然全東楚隻有三個,他也是無可奈何:
“你拿著這東西,不僅在逸王府,就連在皇城任何地方也都可以來去自如,哪怕想進宮也是可以,隻要出示這令牌,你想去哪都沒人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