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帶她走,她本……不願……”
“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他無關。”九音被他死死拽住,掙不脫他的鉗製,隻能盯著風辰夜,冷聲道:“你這個混蛋,你這樣欺負我,我怎麼可能願意留在你身邊?你嗜血殘忍,簡直不是人!”
她知道今夜風辰夜已經被激怒,或許,總要有人承擔惹他生氣的結果。
如果真這樣,那個人,隻能是她,傾城是無辜的。
風辰夜現在氣得不惜出手重傷了傾城,她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氣之下要了他的命,她不要傾城死,她已經欠他太多了。
風辰夜半眯星眸,冷冽的目光落在九音的臉頰上,“小女奴,你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肥,竟敢如此對本王說話。”
話語安安靜靜的,倒聽不出有多氣憤,可九音知道,他現在越是安靜,待會要爆發的時候,那份暴戾便越是可怕。
但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選擇。
“我膽子一直這麼大。”她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盯著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冷笑道:“你以為我真的怕了你麼,如果不是為了傾城,我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九音……”
“好,很好。”風辰夜這會不怒反笑,唇邊藏著一抹邪魅到令人心底發怵的淺淡笑意,長劍劍尖,從戰傾城胸前慢慢往下,最終,在離他垮下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住。
九音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一看,頓時嚇得連心尖都顫抖了起來。
就連淡漠冷靜如戰傾城,在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之際,額前臉上也頓時溢出一層熱汗。
月色,淡淡落下,落在數個人的身上,也落在風辰夜那張風靡全東楚、卻讓人冷入骨髓的俊臉上。
他唇角依然藏著笑意,眼底攏起絲絲愉悅的光芒:“本王的小女奴喜歡這男人,隻因為他的能耐讓你滿意麼?若是本王的劍從這裏落下,你是不是還願意跟著他離開本王?”
九音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總算把他的話消化完,一張臉,轉眼間變得蒼白無人色。
“不要……”眼睜睜看著他手腕一揚,長劍瞬間落下,她驚叫了一聲,再也顧不得其他,迅速向他撲去,雙手,就這樣握在長劍劍身上。
猩紅的血,頓時沿著她雙掌滑落,映出一地嫣紅。
兩手傳來撕心裂肺的巨痛,她卻依然用力把劍身握緊,抬頭看著風辰夜,哀聲求道:“他……他是你的弟弟,不要!不要這樣對他!風辰夜,他是你的弟弟呀!”
風辰夜的視線緊鎖在她那雙染滿鮮血的小手上,唇邊的笑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徹底散去。
“你以為本王真會承認這個弟弟麼?你們……太天真!”他該強硬到底,不該理會這女人的死活,但,當看到那雙完完全全被染紅的手後,大掌竟無法再動半分。
“求你,王爺……”九音依然緊緊盯著他,懇求道:“我不逃了,我再也不敢逃了,這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再逃了,我會留在你身邊,盡心伺候你!王爺,放過他,放過他王爺,求求你……”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風辰夜忽然低吼了一聲,臉上的冷靜再也掛不住,眼裏全是暴戾的怒意:“區區一個女奴,憑什麼求本王?”
他要折磨的,由始至終是這個該死的男人,什麼時候在他們這場戰役中多出一個女人?
她,不過是一顆棋子,她有什麼資格在他們麵前說話?
“放開手,九音。”戰傾城拚力坐起,勉強壓住胸臆間那股翻湧的血氣,大掌落在九音的小手上,把她緊握住長劍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拉開。
掌心,血肉模糊的一片。
他執起自己的衣角輕輕為她拭擦,卻是無論如何止不住不斷溢出的鮮血。
“將軍,用這個。”青衣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旁蹲了下去,把一瓶金創藥遞到戰傾城麵前。
戰傾城接過,再次為九音把手中的血拭去後,才把藥粉灑在她兩隻掌心中。
九音這會才總算感受到雙手有多疼,這一疼,便疼得她差點昏死過去。
剛才還是緊張到讓人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的森寒氣氛,卻因為九音受了傷,繃緊的氣氛在不覺間緩和了下來。
可就在戰傾城撕下自己的衣裳為她把受傷的兩手包紮好,也在大夥籲了一口氣的同時,風辰夜邪魅的聲音再次揪緊了所有人的心髒:
“恩愛完了嗎?”
他俊眉輕挑,垂眼看著戰傾城明顯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令人心寒的笑意重回唇邊:
“你的女人說了,要留在本王身邊伺候。”
話音剛落,他大掌一抓,九音軟軟的身軀已經被扯入他的臂彎:“現在,就好好伺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