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他這句承諾,她心裏已經舒坦了,聽得出他的真誠,甚至,言語中還有幾分動容。
淡漠的戰神能為她焦急,她滿足了。
“傾城……”她輕輕推了推他的掌,小手自他掌中抽回:“你不在乎,我在乎。”
一輩子對著他,隻會讓她一輩子忘不了被風辰夜欺負的事,她現在才十六歲,她還有大好人生,說句自私的話,她不認為自己該為他們之間的恩怨搭上一輩子的幸福。
“別再管我,以後你走你的……唔--”
她睜大了一雙清透的眼眸,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他……以唇奉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隻是一瞬,九音便徹底淪陷在他強悍的氣息之下。
從來不知道她原來真的這麼喜歡他,短短幾日的相處,已經把他完完全全埋在心底最深處。
或者說,從他在城樓下為她扔下弑月刀的時候,一顆芳心已經為他淪陷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有誰曾如此對她?為了她,隻怕他以後回了西楚也會被落得個千古罵名,就算大家還願意承認他的功績,這輩子,這個汙點也永遠洗不淨。
不管喜歡不喜歡,愛不愛,傾城對她的心,是真的。
她閉上眼,主動牽上他的頸脖,用力牽著。
戰傾城的大掌落在她的腰間,也是用力摟著。
“帶我走,傾城。”再多的堅強也不過是在佯裝,她沒有那麼堅定的意誌,可以把所有的一切看得無所謂。
她不想再留在這裏,不想留在風辰夜的身邊,不想再當他發泄的工具。
她隻想和自己在乎的人一起,安安靜靜過他們的生活。
戰傾城一瞬不瞬盯著她,緊緊盯著。
其實九音的話說出了口之後,心裏已經開始後悔了,這種要求,對現在的傾城來說不過是種為難,也是一種折磨。
他做不到,除了心急如焚陪著她一起不好受,他還能做什麼?
她輕吐了一口氣,掩去眼底的失望,努力擠出一個淺淡的笑意,柔聲道:“我不過隨意說說,別放在……”
“我帶你走,現在!”
話音剛落,他霍地從她身上爬起,從榻上翻了下去,在一旁的木箱子裏翻出一點東西帶上,再取下掛在榻頭的長劍,之後才回眸看她。
見她隻是坐在榻上直勾勾看著自己發呆,甚至連身上被他解開的衣帶都沒有係上,他目光揉了揉,把長劍放在大榻一側,在她身旁坐下,為她整理著衣裳。
聲音還像平日那般平靜,卻在平靜中添了幾許暖意:“九音,我們這次離開,不一定能從他手中逃離,若是被帶回來,你要告訴他一切都是我強求的,你心甘情願做他的女人,從未想過離開他……明白麼?”
九音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戰傾城抬起眼角看了她一眼,溫言道:“若是不能成功逃離,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為她把衣裳整理好之後,他把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把匕首掛在她的腰間,之後一把扣上她的腕,也執起自己的長劍,帶著依然處於神遊狀態之下的她走到窗旁。
他隨手提起一旁茶幾上的茶壺往窗外一扔,一聲瓦礫撞碎的聲音之後,九音竟似看到一抹黑影從外頭的夜色下掠過,轉眼又不見耳裏影蹤。
“守在後院的暗衛。”戰傾城解釋道,“風辰夜沒有派人盯著我們,那隻是負責後院站崗的人,別怕。”
說罷,也不管九音怕不怕,提了一口氣,直接拉上她從窗戶躍了出去。
“傾城……”
戰傾城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九音忙住了嘴,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但,她心裏一直在擔憂著。
傾城的琵琶骨被封,不能運功,一旦運功便會傷到自己的經脈,她並不願見他為自己冒險。
剛才會那樣說也不過是一時衝動,現在衝動過後,她後悔了。
可他,竟把她的話當了真。
如今兩人已經順利穿過後院,往後山的方向一路疾行,她再說什麼也是多餘了。
沒想到傾城真的願意帶她走,這一切,隻為了她……
眼淚不爭氣地滑了一臉,在兩人進入後山林中時,她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上他的腰間,嚶嚶哭泣了起來。
戰傾城怔了怔,忙住了步把她攬入懷中,垂眼看著她淚濕的臉蛋,驚訝道:“怎麼?是不是走太快,身子不舒服?”
他忘了,昨夜風辰夜定是讓她吃了許多苦頭,他剛才隻顧著趕路,完全忽略了她的身體情況,也沒想起來她是不是可以承受得了。
“別怕,我背著你走。”不等九音有所反應,他隨意把長劍往腰間一掛,吻了吻她的額角,高大的身軀已經在她跟前蹲了下來:“來,九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