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時,藍亞楠已經觸電似得撲棱一下坐起來,一雙杏目驚詫的瞪著我。
我太了解藍亞楠,她的反映跟我想的如出一轍,逗得我想笑。
可藍亞楠喜極而泣的撲向我時,我終是沒能笑出來,反而跟她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小鬼不解的在旁邊安慰:“你們兩個哭什麼?這不是見麵了嗎?該高興啊,怎麼就哭上了?”
藍亞楠這才抹了把臉上的淚,說:“對,我們該高興,瞎哭什麼?”
我們兩個互看一眼,終是破涕為笑。
藍亞楠問我這三個月來都去了哪裏,為什麼一點音訊也沒有,她說她找了我很久,還拜托小鬼去了那座荒山,可那裏已經人去山空,根本尋不到一絲我的蹤跡。
後來,她以為我死了。
說到這裏,藍亞楠再次泣不成聲。
我和藍亞楠雖不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可我們之間的感情更勝姐妹,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因為換作我是她,那種為對方擔憂的心情也會是一樣的。
藍亞楠是肉眼凡胎,她和小鬼不同,看不出我此刻與從前有什麼兩樣。
我本不想跟她提起自己這三個月來的經曆,不想提起那日我親手將那把匕首刺入自己胸口的事情。
可是,當她的目光漸漸落在我平坦的腹部時,當她一臉狐疑的問我她的幹兒子怎麼會不見了的時候,我再也繃不住心痛的感覺,情緒一度崩潰。
我不擅長說謊。
特別是跟自己最親近的人說謊。
所以,當藍亞楠一再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我還是全都說了出來。
藍亞楠坐在一旁,凝眉聽我講述著消失這三月來的經曆,聽到最後,她也跟我一起落下淚來。
她心疼的抱住我,沒有說話。
或許她覺得這種時候,已經不適合再去說些無關痛癢的安慰,她就這麼抱著我,緊緊的抱著。
她的懷抱很溫暖,這正是我在經曆那些痛徹心扉的事情時,最最需要的擁抱。
她說她無法想象,我在經曆那些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那種無助與極致的心痛,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
最後,她突然意識到什麼,抹了把臉上的淚,詫異的看著我說:“你說……你的屍體不見了,那你現在是……”
我就知道,一切還是瞞不過去。
我說:“剛剛不是告訴你了,我是妖啊,算下來,現在的我已經活了一萬九千多歲了。”
我算了算,當時去到前世的時候,鳶告訴我,那天是我九千歲的成人禮,回來後北冥又告訴我,我們的約定已經過去萬年,那我的年齡,可不就是一萬九千多歲嗎?
連我說出這個年齡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老妖怪了,更別說是藍亞楠了。
任她身邊整日跟著一隻小鬼,任她經曆過那麼多的靈異事件,可她在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不由的瞠目結舌。
半晌,她闔上張成〇形的嘴巴,呆呆的看著我說:“那你……你豈不是隻萬年老妖!”
我自嘲的苦笑了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