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在氣頭上,並未理會鳶的叮囑,一邊大步流星的朝著議事廳走,一邊憤懣的說:“如果北冥在不是更好,我正好當麵回絕了他,省的他再對我打那些歪心思!”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議事廳門外。

我正要推門走進去時,鳶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了花壇後麵。

我惱怒的正要問她做什麼,議事廳的雕花木門便被打開,一身青黑勁裝的北冥遂即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正要喊他的名字,鳶像是意識到我要做什麼,竟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即將脫口的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直到北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長廊盡頭,鳶才放開了我,然後一臉抱歉的跟我道歉:“雪,你別怪我哦,北冥雖然可惡,但他真不是那麼好惹的。族長幾乎是整個妖族中數一數二法術最強的人了,連他老人家都要對北冥禮讓三分,你就該明白他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了,我們的能力在他麵前簡直就是花拳繡腿,不堪一擊,還是別跟他硬碰硬了。”

鳶的一席話聽在我耳中,我不由沉思了片刻。

鳶說的沒錯,連族長都要對他禮讓三分,我又怎麼是他的對手呢?

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嫁給他的!

“誰在外麵?”

議事廳內傳來族長的聲音,我和鳶同時怔了一怔,然後雙雙從花壇後麵走出來。

出來時,便迎上已從議事廳走出來的族長。

“父……親。”

這兩個字從我口中喚出來的時候,我竟無比緊張,這似乎是我第一次這樣稱呼麵前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自我記事起,就失去了父母,我被外婆撫養長大,雖說並不缺少親情,但在我的骨子裏是希望能有父母疼愛我的。

當時蘇轍帶我去見沈梅和蘇海時,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他們當成我的生身父母一樣孝順著。

可事與願違,他們並不是很喜歡我,甚至沈梅還那樣討厭我,厭惡到恨不得我死。

所以,一直以來,我對父母的感情是陌生的。

我沒有享受過父母給予的疼愛,沒有孝順他們的機會。

當這一聲父親從我口中喚出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委屈的想哭,就好像是這麼多年來,我失去的東西終於找了回來。

我擁有了原本這輩子都不會擁有的東西。

氤氳的水霧就這麼在我的眼睛裏打著轉兒。

我努力的想要逼退那些弄花我視線的水霧,可就是怎麼也止不住,最終竟變成一顆顆淚水滴落下來。

鳶在一旁挽住了我的手臂,小聲勸我:“雪,別哭了,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呢。”

我知道鳶誤會了我,我之所以會這麼難過,並不是因為北冥提親。

被他提親拒絕了就是,拒絕不了我大可以自己去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實在爭取不了,再想其他的辦法,犯不著像個小姑娘一樣因為這種事情哭哭啼啼。

真正讓我悲喜交加的原因是我終於有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