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曾說過,像我們這樣能幻化成人的妖族都是高等妖族,其他的低等妖族隻能幻化成猛獸或者蛇蟲鼠蟻。

可北冥明明是人的模樣,怎麼可能會是低等妖族?

當我把這個疑惑對鳶說出來後,鳶秀挺的眉毛瞬間一擰,眼中已充斥著滿滿的憤怒,在這份憤怒中,還夾雜著些許忌憚。

鳶說:“北冥是妖族低等中的低等,原本他隻是一條小黑蛇,正常情況下,他一生當中都不可能成為現在這個樣子。之所以他擁有了強大的法力,就是因為他以同類為食,吞噬同類的精元使他修為大增!起初,他隻吞噬一些比他更小體積法力更微弱的妖族,可隨著他胃口越來越大,法力越來越強,需求也就日漸增大!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們高等妖族也會成為他吞噬的目標。”

鳶憤懣的向我一一列數北冥的劣跡,隻是聽著,我便忍不住憤懣起來。

怪不得他會殘忍的害死那麼多無辜的生命,一個連自己同類都能痛下殺手的家夥,怎麼可能指望他去憐憫那些人呢?

我說:“既然他這麼十惡不赦,族長為什麼不將他關押起來,或者直接將他送進禁地,幹嘛還要留著他為禍妖族?”

鳶歎了口氣,說:“就是因為他的能力強大,可以幫助妖族抵禦外侵,有他守著妖族邊境,這麼多年都沒有外族敢來犯,就連一直垂涎妖族的鬼族也曾被他擊退過,如果他不在了,說不定早就沒有現在的妖族盛世了。”

聽到這番話後,我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煩悶。

這麼一個作惡多端,殘害同類的家夥,竟然會是抵禦外族入侵的能人。

真不知道是該將他歸類到‘善’還是‘惡’,或者有些時候善惡是沒有絕對的。

就像是一個身為人父的殺人犯,他是對那些無辜的人痛下殺手的惡魔,同時卻也是疼愛孩子的慈父;就像我們平時在外麵八麵玲瓏,回到家後,總是把在外頭不敢說的狠話吐給家人。

人,似乎都是兩麵派的。

揣著複雜的心情,我隨著鳶走進了宮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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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時候,我躺在柔軟的床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我想,既然我在這個世界裏麵可以見到北冥,是不是也可以見到司辰呢?

畢竟北冥曾跟我說過,我的前世和司辰之間有過一場‘孽緣’。

不管是不是真的孽緣,我期待見到他,可他此刻在哪裏呢?

夜,已深。

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又閃過一個念頭。

那個帶領著士兵闖入妖族,被擒,最後逃入禁地的將軍會不會是司辰?

可是鳶又說了,那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我又想起司辰曾用蘇轍的身份在人間曆劫,那他會不會又用另外一個身份在這個世界中曆劫呢?

如此想著,好不容易生出的困倦感頓時消散,我從床上坐起,來到窗邊,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片山的方向,我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