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樓的偏房內,一幹人正忙碌地進進出出,端熱水的丫鬟進去,出來;拿藥碗的進去,出來;拿幹淨衣裳的進去,出來……
終於,一陣忙亂之後,房內歸於寧靜。
惟獨隻有二人。
飄天箬躺在大床上微微顫抖。
冷,還是好冷,怎麼一直都擺脫不掉這樣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
在冰冷的深淵裏痛苦而無助地掙紮著,可總是著不到邊際,似乎自己快被這一切給淹沒了,雙手奮力地揮舞著,試圖可以緊抓住什麼,然而,真的什麼也抓不到,自己感覺正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她,應該快死了吧?
談不上放棄生命,隻因為實在沒了掙紮的力氣,是到盡頭了嗎?她該離開了嗎?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嗎?
默默地接受意識一點點在腦海裏消失,她真的不是懦弱,不是逃避,她盡力了,為家人,為自己,她真的盡力了。
突然一處溫暖襲來,自己冰涼的快要失去知覺的小手似乎處到了溫暖,意識在這一刻積聚了所有潛能,奮力地緊拽住了那處溫暖。
“你給我聽清楚了,不要這麼輕易地就想死掉,我要你償還的遠遠不夠。”冰冷刺骨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卻是喚醒了即將沉睡的意識。
是了,那個惡魔,怎可這麼輕易地處置她,是被折磨的還不夠吧!
既然他不願放手,那麼也成全了自己,隻要活著,她都有機會。
好累!意識再次模糊起來。
蕭廷左坐在床邊,大手被緊緊拽住,似乎力氣還大的驚人,先前看著這個女人雙手胡亂揮舞,額頭密密冒著冷汗,眉頭已經打成了死結,卻在抓著自己大手那一刻,出奇地安靜了下來。
看著這個女人的變化,眼眸微微眯細了三分,她,又是在演戲!就如同結婚那夜,孱弱的外表隻是用來騙取他人的信任和不設防,現在對自己的這種看似依賴,也是她的伎倆吧,他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少麵,多少戲碼,多少伎倆?
當時看到她奄奄一息,渾身濕透了的模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樣脫口而出,命人把她抬到自己住宿的偏房內,他,是不想她就這樣被別人給折磨死吧,要死也是他處死她。
然而,蕭廷左自己也沒注意,此刻被緊抓的大手似乎也不願意狠勁抽開,真的隻是為了看她的伎倆嗎?
不可否認,在她安靜下來那一刻,他提著的心也放下了,是不想她這麼便宜地死去吧,自己如此解釋著。
從飄天箬進王府至今,雖說都是被囚禁著,但他們之間的對話真的是少之又少,每次問話,她都是那麼不屑,那麼倔強,那麼鄙夷,他堂堂西蕭三王爺,被人如此“禮”待,如何可以承受,而且還是刺殺自己的罪人,想到這裏,胸中的怒火已越聚越滿,大手奮力一甩,將那柔弱無骨的小手甩了開來,直起身子,正欲出去。
卻見外麵一人匆匆進來。
“見過王爺,雲欣擔心飄妃的情況,趕來看看。”柯雲欣微微施禮。
“柯妃不必如此,她,還死不了。”說話間回頭瞥了一眼,又轉回了頭。
“你還有什麼事嗎?”見來人似乎還有話想說。
柯雲欣微微一笑,“王爺英明,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王爺,雲欣前來,是想替嫣紅求個情,想她也伺候王爺一年多了,王爺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死罪,實在是太大了,雲欣不想王爺被說成是嗜血冷酷之人,今日鬥膽來求個情,望王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