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
期末考試結束就是寒假了。很久沒有和你聯係,你突然打電話來。我真的很高興。你問我考完試沒有。我說考完了要回家了呢。你低低的問:“回家嗎?”我很奇怪你這麼問:“是啊,那裏又心係我的人呢。”暗月,你知道我多麼希望你說,這裏也有心係你的人啊!哪怕隻是玩笑呢。你卻什麼也沒說。
“你也回家嗎?”我問你。
“不回。”你說。我沒有問你為什麼,也不敢問。你見我不回答又說:“我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去世了,家族的叔伯養我長大的。”“iamsorrytohearthat。”我說,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你,隻好用英語,可是暗月,我真的很心疼你。錢鍾書在《圍城》裏說,當一個人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就用外語表達。暗月,我不是尷尬,我是很悲傷,中國的語言裏幹巴巴的對不起三個字沒有辦法表達我複雜的心情。
沒什麼。你說,然後又用歡快的語調說,想不想聽故事?
我趕忙說好。
這是我第一次到你的住處,不是說男生的屋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嗎?為什麼你的房間這個幹淨,簡單的家具。我做在電腦前的椅子上,
喝點水吧!你用玻璃杯子倒了杯水給我。
我接過放在桌角說,故事!
你坐在床邊,心情很不好吧,連聲音都很陰鬱。
我爸爸認識我媽媽時,我媽媽還是x大的學生,他們很快的相愛,結婚。三年後剩下我。然而我媽媽因為身體太弱難產,留住我,沒能留住她。我爸爸太愛她了,身體也漸漸變壞,終於在我四歲時也走了。
這是你拒絕愛情的原因嗎?你坐在那裏,沒有表情。我走過去抓住你的手,其實我很想抱住你給你溫暖,可是我怕我的行為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寧靜。你轉過頭笑著說:“一定沒有你的小說精彩。”
小說是假的,這是真的。我說。
我終於買到了回家的車票。北京西站,我站在擁擠的車前結果你拿著的行李。暗月,如果你開口留我我一定把票撕了,可是你隻是拍拍我的頭說,路上小心。我很想跟你說並不是所有的女人在生孩子的時候都會難產。原來太強烈的愛也是一種傷害。因為怕失去的痛,你不敢接受嗎?我應該方劑矜持,放棄尊嚴先向你表白嗎?張小嫻說,愛情中先說愛的那一個處在下風。
當年,我夢想在台北預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處在下風了。
可是,我還是我無法放棄矜持。車上的廣播在播許誌安的《上弦月》,他唱到“….誰陪你過情人節…”暗月,誰陪你過年,誰陪你過情人節?我突然想,如果在到達下一站前你給我電話或者短信,我就返回去。我一直看著,看著,快到家的時候手機終於震動了,我驚慌中還按錯了鍵,可惜不是你,是爸爸。他問我是否以安全上車。
暗月,那頭是心係我,我也心係著的家人。這頭是我心係的你,我該如何取舍?我如果現在回去,我應該以怎樣的姿勢麵對你。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你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經過了很長事件的顛簸,我終於到家了,暗月,這一路你都沒有聯係我。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恨你嗎?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恨過誰,現在恨你,恨的源頭是更深的愛,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