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唯躺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裏,過了一會兒,似是呼吸不暢,又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
臉色因為生病的原因還帶著幾分蒼白,喉嚨火辣辣的疼,嘴唇有些幹裂。
門外的鈴聲依舊耐心的響著,叮咚叮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煩意亂,夙唯終於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房門。
依舊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依舊是高貴中透著幾分淩冽的氣質,夙唯頭倚在門框上,看了麵前的人幾秒,隨即轉身走進臥室,繼續躺在床上。
一個帶著幾分清涼的手落在夙唯額頭上,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發燒了?有沒有去看醫生?”傾城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關切。
夙唯一翻身,沒有答話。
對於夙唯的不理會,傾城並不介意,而是熟稔的在床側的櫃子裏找出一瓶退燒藥,見水壺裏沒有熱水了,又去廚房燒了壺開水,倒了一杯水,待差不多溫度的時候,才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掌心放著幾粒藥片走到夙唯的床邊。
“小唯,來,吃了藥再睡。”
夙唯依舊躺在床上。
傾城歎了口氣,將水杯放在茶幾上,藥片也放在一邊,俯身拽了拽被子:“小唯,不要任性,來,先吃藥。”
夙唯坐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床邊的傾城。
傾城與夙唯注視了一會兒,隨即轉開視線,又拿起桌邊的水和藥片,遞給夙唯:“吃藥。”
眼淚就那麼順著夙唯的臉頰滑落,滴在被褥上,暈開了一寸水漬。
人在生病的時候,心理上總是會脆弱一點。
“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進這個家門。”夙唯向來清柔的聲音,因為生病,帶著幾分的沙啞。
傾城握著水杯的手頓了頓,沒有接夙唯的話題:“來,把藥吃了。”
似乎是惱怒於傾城的躲避,夙唯一揮手,打翻了傾城手中的水杯,隻聽‘啪’的一聲,水杯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混著水攤在地板上。
夙唯揚起下巴,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惱意:“聚會時,你一副跟我第一次見麵的樣子,送我回家,卻隻送到樓下,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一直都不進來,你不是說,你絕不會踏進這裏一步麼?你現在怎麼進來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傾城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說完這句話就朝著門外走去。
眼看著傾城離開,夙唯從床上下來,卻忘記了地上打碎的玻璃杯,沒有穿鞋的腳落在上線,一股鑽心的疼痛讓夙唯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倒吸了一口涼氣,夙唯朝著即將走出房門的傾城喊道:“我跟青衣成親的時候,我知道暮光想說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我寧願嫁一個小號都不嫁給你。”
“不隻是他,就連梵塵也一樣,所有人都以為是我不願嫁你,其實他們錯了,是你不願娶我……你不願娶我……”
說到這裏,夙唯難過的蹲下身子,頭埋在膝蓋上,抑製不住的哭出聲音。
傾城站在門邊,手放在門把上,隻要他輕輕一拉,就可以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所房子,可是身後那輕微的哭聲,讓他始終狠不下心離開。
“唉……”歎息中帶著幾分無奈的妥協。
傾城轉身又走到夙唯身邊,將半坐在地上的夙唯抱到床上。
從櫃子裏拿出簡便型醫務箱,一邊用蘸了酒精的藥棉清理著夙唯受傷的腳,一邊抽出時間抽了夙唯一眼說:“苦肉計你要用幾次啊?”
“很有用,不是麼?”夙唯說話的時候,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配上蒼白的小臉,更添了幾分可憐。
傾城手上一頓,抬手拭掉夙唯臉頰上的眼淚,又繼續低頭細致的為夙唯腳上的傷口塗藥:“那也總不能傷害自己啊,腳不知道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