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長公主拿出一道賜婚聖旨以後,峰回路轉。
這道聖旨,的確是先帝親筆禦書,上頭明明白白的寫著,將南昭公主鬱芕,賜予定國公世子安君故為妻。
隻是聖旨上,沒有蓋禦印。
這道聖旨,是先帝身後,長公主在替先帝整理遺物時,無意中發現,並悄悄收起來的。
當長公主第一次看到聖旨上的內容時,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當年,她皇兄明明就動過成全鬱芕和君故的念頭,但最終,他卻沒有這麼做。
原來,善惡真的就在人的一念之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所有的悲劇都已鑄成,早就無法挽回。
唯一慶幸的是,先帝當年未曾成全的,她眼下,可以代為成全了。
但一道沒蓋禦印的聖旨,是毫無價值的。
長公主趕在這個關頭,將這道聖旨拿出來,就是想借七皇子之手,叫這道封藏多年的聖旨,重新實現它的意義。
有了這道聖旨,鬱芕與安君故就不是私通,而桐茳也就不是未婚生下的野種。
她貴為一國公主與國公世子的女兒,完全有資格成為天啟國的皇後。
所以,當這道蓋上鮮紅禦印的聖旨一出,任誰也再沒立場對沈桐茳的身世說三道四。
否則,便是對先帝的大不敬,也是對當今皇後的大不敬。
……
終於,關於沈桐茳身世的風波,漸漸平息下來。
而這場風波得以圓滿解決,全憑長公主的出手相助。
麵對沈桐茳的感激,長公主卻有些自責。
她說,作為鬱芕與君故的摯友,也身為桐茳的幹娘,這道聖旨,她其實早該拿出來才是。隻是她心中,仍有些許對君故的執念放不下,才反複掙紮,險些把事耽誤了。
如今,能幫到桐茳,也是幫了她自己。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
既然沈桐茳的真正身世已經公開,她也想盡快的認祖歸宗,好好的去祭拜一下,她的生身爹娘。
沈桐茳知道,她的生父安君故,是葬在老家安氏陵園中,隻是不曉得她的生母鬱芕公主,芳魂何在。
於是,沈桐茳便隻能再找長公主打聽。
長公主坦言,當年先帝南巡時,就已經將鬱芕與安君故秘密合葬了。
得知這一消息,沈桐茳欣慰不已。
盡管這一對有情人,生不同衾,死卻能同穴。
這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相守吧。
或許,早從那時起,他們與先帝之間的恩怨,就已經盡消了。
沈桐茳回去以後,便立即給葉泓湛修書一封。
葉泓湛收到信後,也立刻回了信。
信中除了感慨以外,葉泓湛還說,若日後得了機會,他一定要親自去祭拜姑母和那位素昧謀麵的姑丈。
看過葉泓湛的回信後,沈桐茳越發強烈的想要去祭拜她的生身爹娘。
但此去遙遠,一來一回,怕是要耗上半年不止。
眼下,煥兒還小,曄兒也離不開她,七爺更是不肯與她分開這麼久。
所以,唯有等到孩子們稍稍長大一些,或者,等到大運河修成之後,才能成行。
雖然要等待的日子或許還很長,卻值得。
……
聽聞八公主與翟臨情投意合,一個非君不嫁,一個非卿不娶,趕在年下喜慶,沈桐茳便做主,將兩人的婚事給定下了。
而婚期就定在明年春。
這廂,八公主已經有了著落,沈桐茳正預備加緊了替九皇子綢繆綢繆,誰知九皇子卻忽然提出,想外出遊學的打算。
初聞此事,沈桐茳還覺得九爺這個想法不錯,但回過頭來,再琢磨,又覺得這也不妥,那也不妥。
不錯,在外遊學,是能增長不少見聞。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吃不好也住不好,最重要的是,誰又能拍著胸脯保證,九爺絕對安全。
俗話說的好,長兄為父,那長嫂便為母。
盡管沈桐茳並非九皇子的長嫂,但那份兒行千裏母擔憂的滋味,她卻深有體會。
若問沈桐茳的意思,她總歸不放心九皇子去遊學。
但對於九皇子的請求,七爺卻答應的痛快。
七爺說,若無這天下的重擔壓在身上,他也想出去走走看看。
七皇子的話,叫沈桐茳感觸良多。
罷了,既然他們兄弟倆都已經商量好了,她又何必在一旁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