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遷安的“胡說八道”非常非常的又臭又長,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知識”都傾囊而授。他一旦醒來,必將呼喚陳嘉申這已成為慣例。
陳嘉申已經完全將馬遷安看做是“巫師”了,為了表達自己的震驚,陳嘉申不吝嗇的給馬遷安加了一個“偉大的巫師”稱號。
前幾天,陳嘉申在記錄的時候還會時不時疑問:這是真的嗎?到了後來幾乎不問了,因為他從已經整理的記錄中發現,馬遷安所說的事件彼此關聯,環環相扣無法證偽,有著無與倫比的邏輯上的“正確性”,無法從邏輯上推翻它們,那麼既然無法推翻,即使它們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又有什麼語言來反駁呢?
在此期間,醫院給陳武下達過兩次馬遷安的病危通知書,但依然阻止不了馬遷安不顧身體繼續頑強地向陳嘉申闡述自己的“東西”。
終於有一天,陳嘉申再也不忍心馬遷安如此“折騰”自己的生命,為了讓馬遷安好好休息,他“威脅”馬遷安表示自己不再聽講。
陳嘉申十分傷感,歎息著道:“你這又是何苦?你現在少說幾句又如何?反正你說得夠多的了,這裏麵包含太多的信息量,你讓我一個老人在有生之年如何能夠完成?”
馬遷安莞爾一笑,“多一些總是好的,這些東西可以互相印證和牽製,也許一個不起眼的小“故事”就會完善你的思維,補充你的想法,讓你做出正確的判斷。”
陳嘉申又一次歎息,“可是我感到老虎吃天無從下嘴啊!”
這次馬遷安沒有說話,沉默許久。
陳嘉申接著歎息,“我可以告訴一些比我更聰明,比我更有魄力的人嗎?”
沉默良久的馬遷安不得不開口了,他摸不準陳老爺子是否是信心不足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他必須要打消老爺子這種“可怕”的想法。如果老爺子告訴別人,那麼這個秘密一定守不住,一傳十十傳百,這裏麵不乏有相信的,如果有權勢的人一知半解還要急於求成按圖索驥,就會產生拔苗助長,甚至做成四不像的現象,那樣的話出現什麼後果不得而知。
“陳老,我可以這麼說,如果我不是預感到自己快不行了,我是絕對不會將秘密告訴你的。因為我無法預估秘密被泄露之後所產生的連鎖反應是什麼樣的,結局是好還是壞。”
聽到馬遷安如此說,陳嘉申沉默了。馬遷安的信任像一座山那樣沉重,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他感到自己無法背叛馬遷安的信任。
許久之後,陳嘉申才緩慢的點點頭,帶著凝重的表情表示道:“我懂了!”
寥寥三個字,字字千鈞。馬遷安聽到這三個字,明了這是陳嘉申對他的鄭重保證,蒼白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精神一放鬆,疲倦襲來,馬遷安再一次進入昏睡狀態。
這一次的昏迷時間之長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當馬遷安再一次醒來,嗅覺重新工作的時候,竟然嗅到了春天的氣息,是的沒錯,病房的窗戶被微微打開通風,飄進來滿屋的花香。
馬遷安愕然。
更愕然的還有屋內的正在給他量體溫的護士,還有依然不離不棄的餘關林。
馬遷安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問已經歡喜的有些傻了的餘關林。
“小餘,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未等餘關林回答,蘇籍女護士已經驚訝的大叫起來,“說話了,他說話了!”
大叫大嚷的護士像一隻中了箭的兔子,飛快的跑走了,溫度計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餘關林半天才反應過來馬遷安問話的內容,顫抖著手伸出四個手指頭,想了想又將大拇指也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