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衝擊!瘋狂的戰士!櫻井無暇回頭望向後邊,他知道己方正在衝擊的大部隊遭到對方火力攔截,對方終究是被己方的氣勢所嚇倒,毫無“尊嚴”的搶先開槍開炮了。但櫻井堅信,處在最前方的自己率領的這一百多人即將成為矛尖上的那最鋒利的一點,成為撕破對方防禦的最關鍵的鋒刃。
責任與榮譽,迫使櫻井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取舍,在顛簸的馬背上,櫻井用左手用一個完美的動作抽出了*,一邊連連開槍一邊大喊著命令:“全速!”
櫻井的馬隊由半速提升至全速,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櫻井的眼中出現了小跑著迎敵的抗聯身影,由模糊逐漸清晰,也看到了數百抗聯騎士從馬的側麵褡褳裏掏出了曾使日軍威風喪膽的“**德”衝鋒槍。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好多抗聯的馬匹上攜帶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褡褳,也明白了為什麼抗聯至今還未全力提升馬速。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想拚馬刀!
想明白了的櫻井轉眼就見了天照大嬸,一道全部由彈頭形成的彈牆以極快的速度撲麵而來,排山倒海般的推倒了前進路上的一切障礙。
一輪緊似一輪的彈雨盡情噴發,橫掃敵軍。偽滿第5騎兵旅大半兵力進入了抗聯的火力範圍,被打的骨斷筋折、四處翻滾。
抗聯數挺重機槍射向千米外的一道橫線,射住了射界,鎖住了火力範圍的邊緣。迫擊炮一輪又一輪的耕耘著山穀裏亂跑亂撞的“莊稼”,毫不留情。
角川處於抗聯火力打擊範圍外,抗聯迫擊炮幹掉了15聯隊的炮兵和機槍後,就再也沒有興趣向這裏發射哪怕一發炮彈,它們全數轉向山穀裏的戰場。
角川早已坐不住他的戰馬,從馬上跌落到地上之後就癱坐在地,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殺戮戰場,一言不發。
他不想逃跑也不敢逃跑,一支精銳的騎兵聯隊就這樣輕易的葬送在他的手裏,師團長絕對不會饒過他的,他的結局已定,隻有一死,但是就這樣死了啊……還有點不甘心啊,角川默默地想著,為了十五聯隊,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汗水,就這樣全完了嗎?
硝煙、槍聲、爆炸聲、喊叫聲、馬鳴聲,所有的聲音和景象都引不起角川的關注了,角川慢慢撿起掉在一旁的佩刀,默不作聲將它紮入腹中。
暴風驟雨般的槍炮聲停了,隨之而來的是抗聯騎兵踏入戰場的聲音。一群群抗聯揮舞著雪亮的馬刀,到處追殺15聯隊和偽滿第5騎兵旅的殘兵,如同摧枯拉朽。
還未進入戰場的偽滿第5騎兵旅小部官兵,早已經腳底抹油,玩命的向來路退去,孫立元領兵追殺5裏,直到看不見偽軍的身影,才憤憤不平的收兵回歸本部。偽滿軍逃跑的速度之快,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路上偽滿軍還設置了一個小小的阻擊陣地,阻礙了他的追擊,戰果不大讓他心情有些不快。
角川自殘,自殘的一刀並沒有馬上要了他的命,劇痛使他更清醒,看著眼前的慘象,身負重傷的角川慘笑著唱起了一首歌謠。
角川的身邊漸漸人來人往,一些好奇的抗聯戰士見他自殺,肩章上又顯示是個大佐,知他是個大官兒,並沒有馬上補他一刀,反而駐足觀賞。
“朝霞之下任遙望,起伏無比幾山河,吾人精銳軍威壯,盟邦眾庶皆康寧,滿載光榮啊!關東軍!”
“唱的什麼**玩意?調子還挺熟的。”麵麵相覷的戰士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一致認為角川表演的不夠好。
“司令來了,司令能聽懂吧?”
馬遷安擠進了圍觀的人群中,伸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聽出來了,這不關東軍軍歌嗎?這王八犢子連自己都殺不死,還不著調的唱嘛軍歌嘛,你到底想哪樣麼?懷念過去的榮耀?痛惜即將到來的死亡?
馬遷安耳朵聽歌,眼睛也沒閑著,上上下下將角川打量了一遍,從軍刀露出肚皮外剩餘長度,他判斷角川隻捅進去了兩寸。這哪像自殺?倒像一幕劣質苦情戲,這人的心思還挺難捉摸。
馬遷安決定逗弄一下角川,順便預估角川的心理,說實話,他還沒見過自殺都殺不死的高級鬼子呢。
馬遷安學著角川的調子唱道:“滿載恥辱啊,關東軍!一敗二敗接三敗啊,關東軍!”
馬遷安唱的是日語,沒錯,角川聽懂了,馬遷安很“侮辱”人,但角川隻翻了翻眼皮,沒有發怒隻有一點羞愧。馬遷安心裏有了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