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應付完孔二小姐,大會支持人腦皮就開始發麻,急的腦門冒出了汗珠。老蔣要改動馬遷安的授銜級別,剛說出來的話咋改嘛?噴出去的還能舔回來?急切之間他也不能想出什麼好的辦法。在孔二小姐咄咄逼人的注視下,他一眼瞥到了送文件的一個小校官,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奔了過去,這個動作嚇了小校官一跳。
主持人劈手奪過校官手裏的一個文件袋,看也不看掏出一張東西返身回到麥克風後麵。
校官張了張嘴沒敢吱聲,他沒有弄明白這位少將主持人幹嘛抽了一張空白信箋。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舉起手裏的白紙向等待已久的“觀眾”解釋道:“時間倉促,打字員將命令打錯了,現在我進行更正一下。”
“那個嗯……!對於四十集團軍獨立旅旅長馬遷安,授銜是這樣的,軍事委員會令:茲授予馬遷安少將軍銜,授二級寶鼎勳章一枚。”
台下嗡嗡嗡。
主持人偷偷擦了一把汗,側著頭瞄了一眼十米外的孔二小姐,孔二小姐舉起拳頭對他做威脅狀,張著口型,對他進行“傳音入密”。
嗯嗯嗯……這口型吐出來的字應該是“誇”,幸虧自己鑽研過唇語。那就誇吧!
主持人實在是不了解馬遷安的往期事跡,隻知道這位**的軍官打了一個大勝仗,一般人還真不能就此多說點什麼,但主持人不是一般人,他就是吃這口飯的,他開始編造。
主持人先謹慎的發了言,從英雄的反抗日本人欺壓開始,越說越順,到最後已經是口若懸河,有的沒有的,別人的事跡也被他稍稍加工拿過來就用,加在馬遷安身上,聽的大家目瞪口呆,心頭翻轉,百轉千折。
這是馬長官嗎?聽著比嶽武穆還牛逼!
馬遷安耳聽讚揚之聲,饒是臉皮再厚也不敢把所有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幾次想上前打斷主持人,被主持人躲過,隨後他就被拿托盤的軍裝花瓶美女攔在“警戒線”之外,不讓他“騷擾”主持人的發揮。
還好,主持人終於看到孔二小姐表示滿意的動作,提著的心髒終於落回到肚裏,飛快的做了最後總結發言:“總之,馬少將就是那樣一個人,在蔣委員長精神感召下,他率3千虎賁之軍,與凶惡的日本關東軍連番大戰,消滅敵軍數萬,實為軍之幸甚,國之幸甚!當假以時日,馬少將不難位列大將軍行列,成為蔣委員長的左膀右臂,委員長是大嶽武穆,馬少將就是小嶽武穆。”
我呸呀!你想讓我早點死嗎?馬遷安實在忍受不了這種高調吹捧,難過的要命,身體不自覺的扭動著,將“求救”的眼光投向下邊就座的周EL臉上,心裏著急,希望周能給他個暗示,該如何做呀?我的周爺爺。
周EL早就注意到了今天一係列的反常,他明白反常背後必有隱情,在沒有摸透背景的條件下,任何舉動與表態都是輕舉妄動,薑太公穩坐釣魚台是現時最好的辦法。
不動如山!
老蔣終於從後台走出,滿臉喜悅之情看著馬遷安,臉上的表情真的好像撿到一塊寶似的。
大踏步前進的老蔣很快走到麥克風後麵,奪下了主持人占據的輿論宣傳台,先以“讚許”的目光看了一眼馬遷安後,慢條斯理繼續接了下去,“諸位,我剛才就一直奇怪,為什麼立下大功的馬旅長沒有被授予應得的榮譽,所以下去查了一下,原來竟然是打字打錯了,真是亂彈琴。”
老蔣借助這個開場白,再次大講特講自己對各種抗日力量是一視同仁的,無論國黨**、嫡係旁支,都是國家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絕不會分彼此厚薄。
陳詞濫調,台下一小部分聽眾表情淡定,一大部分擁躉滿含激動,再一次聆聽感悟委員長的博大胸懷。
隨後的程序按部就班,馬遷安四人得到老蔣許諾的軍銜與勳章。不長眼睛的日軍飛機又來湊熱鬧,淒厲的防空警報鳴響下,大會省略數項結束致詞,匆匆閉幕。
大會隻允許中央日報的記者出場,並嚴格限製其向抗聯軍官拍照,馬遷安早已同馬占山講明,敵後戰鬥敵強我弱異常殘酷,部隊會經常分散行動到敵人後方去,保密是第一要務,不能無端泄露機密,軍官們的相貌也是保密的一項。
拍不到正臉,但這不會限製記者們發揮其想象力。
總之,這是一次團結、勝利、圓滿的大會,大會圓滿完成各項規定的議程後勝利閉幕。—《中央日報》某記者采訪手稿結束語。
眾人魚貫走出大禮堂的時候,日軍飛機已經被防空炮火趕走了。除一部分驚魂未定的家夥們逃遁,大部分人還算有秩序。被拉來以壯聲威的衛戍師千餘官兵撤走後,大禮堂的台階附近就剩下馬遷安一行抗聯,以及與他們有著密切“聯係”的人員,除周EL、馬占山、孔二小姐及其孔細細,還包括形態可疑,哪裏都少不了的角色,在小樹林邊若隱若現的黑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