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如果安然無事,她依然會有機會成為他的女人,可穆晨若是死了,她的夢想將會成為泡影,這幾年的堅持和守望將變的毫無意義,她也將徹底的失去生存下去的目標。
荊霜雙眼淒迷的看著瑩嬌,過了好一會才有氣無力的說道:“瑩嬌,幫幫我,為我準備快馬,我要去見他。”
瑩嬌猶豫了一下,回過頭看了看圍在身後的幾個女殺手,那幾個人在聽了荊霜的要求後也都是滿臉的猶豫。
夜鶯堡的每個人都很清楚荊霜與穆晨之間的關係,同樣身為女人,她們自知不可能像荊霜對穆晨這樣隻知付出而不求回報,為穆晨做了那麼多,卻連他的一句暖心的話也等不來,若是她們,或許早已放棄了為穆晨守候。
女人是不同的,尤其是荊霜,她幾年前就在等待穆晨,從秦二世接管天下一直等到大秦滅亡,整整四年,這四年裏,她等走了她人生中最美妙的年華,同齡的女人早已做了母親,可她卻還在傻傻的等著一個不知能不能等到的男人。
“將軍,值得嗎?”瑩嬌正是當初穆晨與魯小川從漢軍手中救出的女人裏的一個,也是第一個衝漢軍喊叫不要打魯小川和第一個要求留下的女人,當她被魯小川送回壽春之後,看著魯小川離去的背影,她的心中也產生了一份期待。
她是個被許多男人糟蹋過的女人,本不應該再有任何對愛情的幻想,可是當她看著魯小川離去的背影時,她迷茫了,心中一種騷動不安的情愫不斷的上湧,她很希望能夠躺在魯小川的懷裏,感受他有力的臂膀和身體的溫度,那雙臂膀一定會是她最安全的依靠。
魯小川走後,她每天白天很刻苦的訓練,晚上則帶著渾身的疲憊在對魯小川的思念中進入夢鄉。
她希望能夠再見到魯小川,哪怕隻是偷偷的看著他也好,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愛情,隻是她自己卻還茫然不知。
也是那個時候,她開始理解荊霜,懂得荊霜為什麼會為一個男人守候四年,為什麼會默默的在背後為那男人奉獻出一切。
荊霜等回了她要等的男人,雖然同時也等回了另一個女人,但她畢竟等到了;可是瑩嬌卻隻等回了一個噩耗,一個險些將她徹底摧毀的噩耗,魯小川死了,死在漢軍的圍攻中,他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體也沒有給她留下,她的等待成了一個泡影,那雙溫暖的臂膀永遠也不可能擁抱著她。
魯小川死後,瑩嬌生活下去的意念徹底的被摧毀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練習刺殺技巧,將來多殺漢軍將領,為魯小川報仇,最後死在敵人的劍下,下輩子留個幹淨的身子守在魯小川身邊。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最蠢最傻的女人,卻沒有想到在世上還有個比她更蠢更傻的女人,這個女人為了守候穆晨,已經等待了四年,而且還將繼續等待下去。
荊霜看著扶著她後背的瑩嬌,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有值得不值得,隻要能夠知道他過的好,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值得寬慰的事了。”
瑩嬌歎了口氣,輕輕的將荊霜扶了起來,說道:“好吧,不過將軍,你一定要答應我們,不管蔡王如何,你一定要善待自己,我們這些人還都依靠著你。”
荊霜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點頭,在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個打算,若是穆晨真的沒能度過這一關,她也不會苟活於世,活著沒能成為他的女人,死後也要陪著他一同走過奈何橋,來生再成為他唯一的女人。
在幾名夜鶯堡殺手的陪同下,荊霜策馬奔出了壽春城,徑直向下蔡趕去。
穆晨受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幾乎整個天下,魯城,項羽的第一個封邑中,項蓉仰望著漆黑的天空。
得到穆晨受傷的消息時,她已經準備入睡,她靜靜的聽完了近衛的彙報,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等到近衛離開之後,她輕輕的下了床,獨自走上城頭。
一排排楚軍的旌旗在夜風中“呼啦啦”的飄舞,她身披鎧甲,手按佩劍站在城頭上,任由夜風撩起她的發梢。
幾隊負責夜間巡邏的楚軍從她身後經過,這些楚軍在經過的時候都彎腰向她行過禮,可目光投向夜空的她卻茫然未覺。
夜風卷動著一朵黑雲遮蔽了那輪皎潔的明月,一陣陣陰風從項蓉身旁刮過,使她不由的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