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是在無聊的散步,其實是在觀察著蘇宅周圍的地形。
今夜,他要潛進蘇宅裏,去問蘇涼願不願意離開這個如同樊籠一般的家,隻要她願意,穆晨相信自己可以帶她走遍天涯,直到幫她找到屬於她的人生。
在蘇宅前轉悠了好幾圈之後,穆晨靠在牆上,從懷裏摸出了那個記事的小本本,用鉛筆在上麵大致畫出了蘇宅周圍的地形。他的心中已經對如何進宅和如何撤退有了個大概的打算。
大概終究隻是大概,像這種深夜進入民宅帶出一個大活人的行動還是布置的越嚴謹越細致越好。
穆晨找了個離蘇宅不遠的土墩坐下,一邊繼續觀察著周圍環境,一邊研究著如何進入、如何撤出才會萬無一失。
一整個上午,蘇宅裏都沒有再傳出蘇涼彈琴的聲音。穆晨有些擔憂,雖然和蘇涼隻是匆匆見了一麵,但他能看出蘇涼是個外表柔弱,內心卻無比堅強的女子,她認定的事,一定會堅持下去。
穆晨擔心的倒不是蘇涼會想不開,他擔心的是被逼婚的事會對她造成很嚴重的打擊,從此讓她一蹶不振。更擔心蘇涼受不了家族施加的壓力,而放棄自己的一生嫁給那個臭名昭著的田公子。
當他最終敲定方案的時候,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他收起手中的本本和鉛筆,從土墩上站了起來,心中暗暗歎道:“唉,多好的姑娘,竟然會被田公子那種人看上,如果真的嫁給了他,那果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想到這裏,穆晨又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不對,牛糞還有營養,能為鮮花提供養料,那田公子隻是個地癩皮一樣的東西,不僅沒營養,還要把鮮花給抽幹、榨盡!”
下午,穆晨躺在地鋪上,美美的睡了一覺。他需要養足精神,晚間才好行動。
晚上,穆晨把剩下的窩窩頭拿出來和泥蛋一家分吃了,他自己隻留了兩個,他認為兩個已經夠了,如果蘇涼和他一起走,他可以用這兩個窩頭暫時讓蘇涼不挨餓,至於他自己,無所謂了,隻要有獵物存在的地方,他就不會餓著。
等到泥蛋母子三人睡著以後,穆晨悄悄的爬了起來,把背包背在身上,靴筒上插著一把匕首,長劍背在身手,手槍和手雷也分別裝好。
雖然他今天晚上要潛進的隻是一座普通富人家的宅子,但當初在特勤七隊的訓練使他在做任何事的都不會大意。
輕輕打開房門,穆晨躡手躡腳的出了泥蛋家徑直向蘇涼家奔去。
穆晨蹲在蘇涼家的圍牆下,耳朵貼在圍牆上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圍牆內很靜,靜的讓穆晨感到有些詭異,像這種大戶人家除了豢養家奴之外至少還應該養有看家護院的狗才對。
他從地上摸了塊土坷拉,從牆頭扔了進去。
土坷拉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並不響,如果是人,或許不會注意這種輕微的響動,可如果院子裏有狗,一定會引起聽覺靈敏的狗的警覺。
土坷拉扔進去之後,穆晨把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了一會,並沒有狗的吠叫聲。他又摸了一塊土坷拉扔了進去,從牆外他能隱約聽到土坷拉摔在地上發出的沉悶的響聲。
又聽了一會,院子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穆晨從背包裏摸出一個小瓶,在這小小的玻璃瓶裏,半瓶清澈的液體在微弱星光映照下閃爍著粼粼的銀光。
把腳上綁著的布條解了下來,這種布條是他在這個時代的襪子,這是一種類似女人裹腳布的東西,一條白色的布條纏裹在腳上,但並不會勒的太緊,捆著這種布條穿鞋,會減少走路時腳和鞋之間的摩擦。
穆晨原本就有些輕微的香港腳,而這種布條又不像他在以前生活的世界裏穿的襪子透氣性那麼好。從腳上解下後,穆晨在麵前抖了抖,一股濃鬱的腳汗味熏的他自己都皺了皺眉頭。
強忍著腳臭味,把這條裹腳的布塞進懷裏。
穆晨對現在的服裝感到很無語,雖然他現在身上穿的是特別要求把袖口改小的衣服,但賣服裝的老板卻不知道在衣服上縫製口袋,像裹腳布著種東西,他隻能塞進懷裏。
他選了個相對低矮的位置,向上猛的一竄,雙手扒在牆頭上。兩臂一用力,爬上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