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鄴的心在瞬間被擊地粉碎,他捂著胸口,那種痛楚快要令他窒息。
之前,拉她到這裏,兩人敞開心扉說話,他心裏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她能放下宮中的一起與他遠走高飛,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的奢望。
得不到的終究是得不到,就算是費盡心機到頭來還是浮雲一場夢。
明明已經預知到了結局,他還是要苦苦掙紮。
最後痛不欲生的還是自己。
“我知道了,我會答應皇上所說的,盡快娶一個女子,然後帶著我的母妃返回封地。”他苦澀一笑,自嘲地說道,“反正不是你,我娶誰都是一樣的。”
“你又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娶個賢惠的妻子,雖說現在你可能不喜歡她,但是日子久了……”
“不會……”他毅然打斷她的話,“除了你,我今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那麼對不起,今日我隻能負你。”
她的話入鋒利的刀削,刺入他的心髒,他已經鮮血淋漓,他的嘴角勾勒一抹淒楚的笑意。
“你注定複我,我卻不能讓自己恨你,凝兒,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沒有辦法恨你。”
凝兒強忍的眼淚再一次傾斜而出,她狼狽地將臉埋入掌心,“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司徒鄴沒有辦法回複她,唯有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微微顫抖的肩膀,透過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一種發自內心的,沉沉的愛意。
他想,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對她的愛。
凝兒從景瀾宮出來,夜已深沉,想起司徒鄴對她所說的話,她便抑製不住歎息。
終其一生,他對她的愛,她是不能回複了的。
她加快了腳步,平複了一下紛亂的思緒,踏入了昭陽宮的宮門,她一進入大殿,李仁貴就焦急地迎了上來。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到底上哪兒去了,皇上找不著姑娘,正發怒呢。”
“哦,方才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我現在就去。”
“姑娘且慢。”李仁貴喊住她,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姑娘你怎麼空著手回來的,讓你去取的龍袍呢。”
被李仁貴這樣一提醒,她才記起今日是要去織錦司取皇上的龍袍的,隻是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多事,她竟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於是,她連忙轉身,想要連夜趕去取衣服,李仁貴又將她攔了下來。
“姑娘,這麼晚了,我讓別人去取吧,皇上正喚你呢,你先進去。”
“可是……”
“今日之事,我不會向皇上說的,待會兒皇上問起來,你就說龍袍已經取來放在衣櫥裏了。”
李仁貴有心為她解圍,她怎能不知。
她萬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匆匆走入了大殿,大殿裏靜悄悄的,凝兒環顧了一圈,竟連一個侍女都沒有,她不免有些心悸,強裝了鎮定之後,她還是向前走了過去,她掀開金紫色的帷幔,發現司徒宏正倚靠在窗台處,神情晦暗不明,他的腳下散落的是被打碎的茶具,想必是在盛怒之下砸碎的罷。
凝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曲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片,司徒宏終於側過身來,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沉聲問道,“這麼久的時間,你去哪裏了?”
凝兒沒有回話,依舊撿著地上的碎片,司徒宏震怒,他彎下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他逼視著她,冰藍色的瞳孔泛著寒光,“朕在問你話,你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