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曙光微露,不知從哪飛來的幾隻小雀,在冷宮外的樹枝上呼朋引伴的喧鬧著。
細碎的晨光透過窗欞照司徒宏的臉上,為他俊美至極臉龐灑上一層金粉。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宏輕皺著眉從睡夢中悠悠醒來,緩緩的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簾,赫然驚覺自己居然睡在冷宮地磚上,頭痛得快要裂開,甩了甩頭握拳輕捶著眉心。
看著身上的棉被,他愈發的不解,如何會睡在這裏的?他隻記得昨日在水軒眺望著敗落的冷宮,想到母妃就在那裏離開人世,想到自己從小被人罵成冷宮賤人的野種,痛苦的鬱結不斷的撕扯著他的心。
冷宮在他逐漸的混飩眸中熏染成母妃的溫暖笑臉,他隻記得自己好似朝那片溫暖而去。
後來,後來,夢中那片溫暖愈發的強烈,並且變成了凝兒的笑臉,和她無瑕如白璧般的身子……
想起夢中的那些纏綿,司徒宏隻覺自己又是一陣悸動,他惱恨著自己身體輕易起著的變化,崩著臉以拳砸地,一躍而起邁著有些虛晃的腳步離開冷宮。
“嘣”冷宮的門被司徒宏重重的帶上,揚起一陣飛散的灰塵,灰塵下的地磚上一塊不太能被人輕易查覺的血跡,正在靜悄悄變得黯淡無一絲光彩。
天如被水洗過般晴空萬碧,愈升愈高的日頭射出五彩的光線。
柳妃宮的偏殿中,桃枝推開門走了進去,望著床榻上仍在熟睡的小人兒,心中暗呐,小姐怎麼了?從來不會起這麼晚的,該不會是身體有何不適吧?
她輕手輕腳走上前去,本想以手試凝兒額上的溫度,卻意外的發覺凝兒頸間微露的青紫印跡。
桃枝呼吸一窒,她太了解,太清楚這種印跡代表了什麼,府中她曾經伺候過的姨娘們,有時身子上便會留下這種印跡。
想起小姐昨日深夜匆匆而回倍顯疲備的身影,想起小姐走路蹌踉的樣子,桃枝的手指都在輕顫。
是誰?是誰玷汙了小姐的身子?
午時已過,凝兒才悠悠轉醒。
她伸著手臂蹬著腿隻覺渾身酸痛,想起昨夜的旖旎小臉立即緋紅一片。羞怯的拉上棉被蓋住自己的半張臉,隻露出一對滴溜圓的黑瞳,閃爍著嬌羞又明亮的眸光。
黑瞳一轉,桃枝豎立在床榻旁的身影立即映入眼簾,凝兒先是微微一愣,爾後笑嘻嘻的掀開被伸著懶腰,糯喁道,“桃枝你怎麼不叫我啊?現在什麼時辰了?”
桃枝黯沉著臉,默默的幫凝兒穿戴起衣裙。看著桃枝一人忙碌的身影,凝兒拉過桃枝的手搖晃著,軟聲道,“桃枝,去多叫幾個人來服侍,你何必一人辛苦?”
桃枝並不應答,隻是垂著臉低眉直瞅著地,呼吸也愈發的短促起來。
凝兒不解的挑了挑眉,爾後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彎下膝蓋嘟著嘴,預備從低處偷偷觀察桃枝的表情,卻見桃枝猛然抬頭,冽著精光眼眸審視著凝兒。